第66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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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几人在不远处候了许久,也不见静容有所动作,不免有些不安,白芷看了一眼赵嬷嬷,轻声道:“嬷嬷,要不要提醒一下娘娘?”
赵嬷嬷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让娘娘安静一会儿,我总觉得,娘娘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白芷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赵嬷嬷虽然是后来的,但是她总觉得,赵嬷嬷比她们更了解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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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容一直站到周围有些起风的时候,这才回过神,她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凉,头也因为想的太多,有些晕乎乎的。
静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身对身后不愿的宫女们招了招手。
白芷她们看见静容终于有动静了,面上都浮出喜色,急忙招呼着抬着翟舆的太监们迎了上去。
“娘娘,可要回翊坤宫?”白芷一上来就问道。
静容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回去吧。”
静容上了翟舆,靠在椅背上,又陷入了沉思,看起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宫廷里的人,他们或许不敢和她正面对抗,但是在背后恶心一下自己还是做得很顺溜的。
这次的事情也给她敲响了一个警钟,自己日后行事的时候,不仅要考虑到自己,还得考虑到旁人的想法。
忻贵人的事情,太后本来就过问了,那自己就得事事都禀告太后,否则以太后的性子,还不知道怎么想她。
而太后别的没有,但是在乾隆跟前的影响力却是很足的,自己要是和太后交恶,真的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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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翊坤宫,永瑄午睡已经醒了,永璂也被永瑄强行叫醒了,只有宁楚格,依旧睡得和小猪一样,没人敢叫她。
静容回去的时候,永瑄正拉着永璂背诗,还似模似样的让永璂手背后,坐端正,自己倒是和夫子一样,拿着一根风车棍,摇头晃脑的在永璂跟前走来走去。
看到这一幕,静容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顿时明朗了起来,笑着走上前去,将两个大宝贝抱进了怀里。
永璂有些羞涩的钻进静容怀里,永瑄却有些不耐烦的挣扎了两下:“额娘,儿臣正在教弟弟背诗呢。”
静容笑着捏了捏永璂的小脸:“行了,额娘知道了,我们永瑄是个小夫子呢,不过都这会儿了,你们俩也歇一会儿吧。”说完让白芷给他们俩倒一碗杏仁茶。
回过头来又对永瑄道:“喝碗杏仁茶,润润嗓子再背。”
永瑄这才点了点头:“也好,弟弟年纪小,歇会就歇会吧。”说完还有些傲娇的看了永璂一眼。
永璂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十分无辜。
静容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两个小活宝,看着他们,自己心情都好了许多。
正说着呢,宁楚格也醒了,正哇哇大叫呢,乳母着急忙慌的将人抱了进来,静容急忙接了过来,一闻到额娘的味道,宁楚格立刻不哭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定定看着静容。
静容的心都软了,永瑄和永璂这时也凑了过来,扒着襁褓看向宁楚格。
“妹妹真可爱。”永瑄轻声道:“比弟弟小时候可爱。”他看了一眼永璂。
永璂不知道哥哥说话的意思,也跟着道:“妹妹,妹妹。”
静容忍不住笑了:“你们三兄妹都长得好,永瑄,不许欺负弟弟。”她点了点永瑄的额头。
永瑄有些别扭瘪了瘪嘴,又看了一眼满眼单纯的弟弟,到底点了点头:“行吧,弟弟也可爱。”
静容都给他气笑了,这小子,明明平日里也是十分维护永璂的,就是这张嘴上,永远不想输。
哄了一会儿宁楚格,看着她安静了下来,静容就把宁楚格放到了榻上,又让人拿了小铃铛和眼色鲜亮的小木偶逗着她玩。
自己这边确实吩咐起了底下人做事。
“今儿太后叫我过去,能这么快就知道咱们这边的事儿,不是咱们这边出了内奸,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事儿,我觉得多半是后者,你们这几日也醒着神,多观察后宫的动向,我看着背后也就是那一两个人,再没有旁的。”
静容轻飘飘的说着,底下几人心里却是心知肚明,娘娘这只怕是怀疑上了令妃,毕竟如今宫里这局面,纯贵妃已经废了大半,可不就只剩下令妃了吗?
“娘娘说的很是。”赵嬷嬷站了出来:“奴才会仔细盯着些的。”
看起来令妃宫里也得仔细盯着些了,赵嬷嬷心中暗想。
静容点了点头,她知道,赵嬷嬷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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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静容不知道的是,令妃此时也有些惊疑不定:“你说皇后今儿去了寿康宫,还和皇上散了会儿步?”
回话的宫女瑟缩了一下,点了点头:“奴才看的真真的,等皇上走了,皇后娘娘还在原处站了许久呢,看着脸色并不是很好。”
令妃皱起了眉,虽然皇后吃瘪她心里也有快意,但是无缘无故的,太后找她麻烦做什么?
钟粹宫那边,皇后定然是已经审出来了,这算是好事,太后只会开心才是啊。
令妃心中惊疑不定,但是到底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只能仔细叮嘱宫女:“你好生盯着翊坤宫一些,还有钟粹宫那边,也要看紧了,皇后虽然看着是个宽厚的,但是这种后宫阴私,她定然不想沾染,若是能尽快脱手,她只怕也不会纠缠,只是你们做事要小心谨慎些,不要让人看出来了。”
秋棠站在一边应了一句:“娘娘放心,奴才绝不会留下一丝把柄的。”
令妃听了这话,心中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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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忻贵人终于醒了,只是还是太过虚弱,不能问话,静容只能让人好生伺候着。
又等了一天,忻贵人的身体情况稳住了,樱草和芳草那边也有了结果,静容捉摸着差不多了,就给太后回了话,太后只回了一句,让她自行处置。
静容有些头疼的琢磨了一会儿太后的意思,觉得太后多半不想掺和进去,但是之后的结果还是要禀报给太后的。
因此也不再客气,领着几个宫女,亲自去了钟粹宫。
这次来钟粹宫,宫里的气味没有上次那么冲鼻,但是钟粹宫里的氛围,却比上次更加压抑了。
里里外外的奴才,各个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看着十分害怕。
静容微微蹙眉,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屋里尖锐的女声:“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本宫滚出去!”
静容挑眉,嫔位都没了,还敢自称本宫,忻贵人这是糊涂了,还是心有不甘?
静容制止住了宫人行礼,抬脚进了里间。
一进去,就看见忻贵人半靠在床头,脸色依旧难看,但是地上却是摔了一地的碎瓷片,几个奴才就这么跪在碎瓷片上,瑟瑟发抖。
看见静容进来了,忻贵人也是一惊,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静容拦下了。
“忻贵人不必多礼,你身上不适,且歇着吧。”
忻贵人也不是真心想行礼,听见静容这么说,也就坐下了。
静容却只是笑笑,柔声道:“我今日过来,一是看看你的身子,二是有话要问你。”
说完看了一眼屋里的奴才,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这么气贵人,若是有下次,我可是不饶的。”
宫人们这才如蒙大赦,急忙应声退下,而忻贵人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泪眼婆娑道:“娘娘可要给奴才做主啊,奴才一醒来,屋里便是这些不认识的人,他们伺候的也不好,奴才实在是难受啊。”
静容淡淡一笑:“这些奴才,也是太后发话了才拨给贵人的,至于贵人之前的奴才,贵人如今只怕是见不着了。”
忻贵人心中惊疑不定:“难道她们是犯了什么错?且请娘娘看在奴才和奴才腹中皇子的份上,饶过她们吧。”
这倒也不是说忻贵人对之前的樱草和芳草有多看重,只是这两个人,到底是她用惯了的,也算得上是她的心腹,要是被人这么轻易处置了,那她的颜面无存且不说,要是再□□一批奴才出来,就得废许多功夫。
如今皇后说自己见不着她们了,难道是想对自己下手?
因此忻贵人也顾不得旁的,只能先拿自己的肚子威胁皇后。
没成想静容却不恼,只道:“她们这次犯错,也与贵人有关,或者说……”静容看了一眼忻贵人毫无起伏的小腹:“与贵人肚里的孩子有关。”
忻贵人心下一紧,下意识的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娘娘这是何意!”她嘴里的话脱口而出,带着隐隐的防备。
静容笑了笑,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我也不瞒你,你这次并非普通的动胎气,而是见了红,想来你也该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皇上让我调查你摔出轿子的原因,我查到是你鞋子上的珍珠勾住了轿帘,这才摔倒,想来这一点,你自己也是知道的。”
静容定定看着忻贵人,忻贵人也下意识的点点头:“是,我当时的确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勾住了我的脚。”
说到这儿她恍然大悟,眼中生出几分怨毒:“难道是那两个狗奴才害我!”
静容稍微顿了顿,这才把自己之前审出的口供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又看向气的不轻的忻贵人,道:“贵人可记得,那个樱草是否为贵人整理过鞋子?”
忻贵人此时简直是咬牙切齿:“她的确帮我整理过鞋子,但是我当时身上不舒服,急着下轿子,并没有看清她是否在我鞋上动了手脚,还有那个流苏轿帘,也不是我要的,只是我当时的轿帘旧了,我就让樱草去内务府要个新的,至于什么样式,我一点没插手!”
说到这儿忻贵人简直气疯了:“一定是樱草这个狗奴才,我这般看重她,她竟然这么对我!”说着说着,忻贵人竟然哭了。
静容都没料到,忻贵人竟然会被直接给气哭了。
她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安慰了一句:“你也别伤心,也不一定就是樱草做的,本宫会仔细调查,还你一个公道的。”
忻贵人此时才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看向静容,哭的梨花带雨:“皇后娘娘,奴才知道,奴才之前对您不敬,都是奴才瞎了眼,请皇后娘娘一定要保住奴才肚里的孩子啊,这孩子也是皇嗣,日后也是要叫您一声皇额娘的。”
静容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只是她现在看着明显很不妙,倒是不必再刺激她了。
“你放心,你肚子里的是皇嗣,不光是我,皇上和太后都十分重视,我们也会想方设法保下这孩子的,只是你作为母亲,最近也好好生修养,不要大喜大悲,这才是正理。”
静容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句,忻贵人流着泪点头。
“皇后娘娘,奴才真是如今才看清楚,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只恨当初……”她哭的说不出话来。
静容没有多言,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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