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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一愣,心说难怪这赵天泽如此为难朱蟠,暗里放冷箭。
了然了这中间的关系,他嘿然笑道:“咱们进去,看看这老少两个混蛋玩什么把戏!”布政使虽然位列三品,但在老孟眼里可就不入流了,赵天泽趋炎附势,把女儿当做筹码推给朱家兄弟。朱驹好色无德的恶名哪个不知。赵大人却把女儿许他。如此小人,孟检使心内十分不屑。
孟义山转回去重新落了座,先和严先生交换了一下眼色,严文芳以目暗示他小心提防。在严文芳看来,席间这几个人掌握了洛阳多半的军政势力,有这些人的支持朱驹想不当上世子都难,别说朱蟠地位不保,就是伊王也得忌惮三分。关键是永宁郡王能否说服诸人为他出力,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明月东移,远处谯楼打出初更鼓响,场中妙舞的佳人和看客都已露出疲态,朱驹含笑拍了拍掌,示意将歌舞停下,取了赏赐与领头的伶人,让她带着这些舞姬下去了。
雅阁中立时显得有些空旷,有些残席以毕的样子。朱郡王的神情却是出奇的振奋,不比方才的曲意逢迎。用扇骨敲打着桌子说道:“天色已晚,散席前小王有一言以奉诸位……我兄长不善为政。伊王大位由他继承,我看不大妥当。”
小郡王的口气忽然硬了,有些逼迫之意。看来薛大人方才的一番严斥并没有收到效果,薛景忠当即就把脸色拉了下来。
方才一听散席,刘礼的酒也醒了,刚支持着从桌边坐起。孟义山又给他续了一杯,孟检使能赴宴都是因为要留意伊王要他办的事。他本身对朱驹憎恶万分,根本没把小郡王放在眼里。
朱驹见了眼皮一抖,冷笑道:“赵大人方才已经把话挑明了,诸位都是聪明人,回应却很囫囵。小王只想知道,各位能否真正的支持我继承王位!”
场中一时无人做声,从沉默的情况看这几位明显是没有好措词来回答。老孟心道这小子变得如此嚣张,定是有所倚仗。打破沉寂说道:“嘿嘿,推举你做藩王……只怕登位当天老子就得从洛阳卷铺盖滚蛋。”
小郡王心头恨道:“明伦堂上三箭,本王紧记在心。最想杀的就是你这刀疤汉!哪能留你生出洛阳。”他故做大度的站了起来:“如果孟兄是指龙门赌坊那场仇怨,些许小事。小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我敬孟兄一杯酒,杯释前嫌,在座诸位都可做个见证。”
孟义山只是一阵冷笑。并没有做出回应。当即就把擎杯在手的朱驹僵在了席上。
小郡王本就心胸狭窄,吃老孟这样奚落冷遇,哪里还按捺得住。他执杯的手一紧,强自饮了那杯酒。酒力和怒火冲得心头发热,终于直白的说道:“诸位皆是关洛栋梁,为何不能助我!”话中已露狂态:“我命运不济,生来即是庶出。继承不了王位……难道便不能夺么!”
薛景忠面沉似水,起身说道:“郡王醉了,请恕老朽少陪!”一拂衣袖,转身便要出阁。
刘礼见朱驹有些图穷匕现的味道,看出场面不对,也想及早抽身。连忙说道:“是啊,天色不早。刘某要回卫所查夜。改日再找各位大人喝酒。”
朱驹在心内暗骂:“这些狡徒!”沉着脸摆手止道:“几位稍待!”
他设下这场夜宴的目的是想摸清这几个人对伊王储位的想法,准备厚币甘词结为奥援。赵天泽早在事先便恭身投靠,许下了助他成就王位的诺言。剩下几位朱驹本来也认为了解甚深,让他们效力易如反掌。没想到挨个碰了钉子。
刘礼能坐上副总兵,朱驹在中间出过不少力。这位刘军门在卫军中资历浅显,钻营的本事却不小,事先宴请了小郡王几次,走通了伊王府的门路,买通了上下官吏来向朱瞻隆推举,朱驹又在旁说了很多好话。王爷想驾驭洛阳卫军,正好将这位参将拔撰上来。便上书奏请洛阳府总兵遇刺,案情悬而未决,请早派武将接管关洛军务。暗中又示意京里兵部的官员,向朝廷举荐刘礼。
皇上看不出这暗里的往来,却对洛阳伊王周围的人事十分戒备。只下旨意升刘礼为副总兵,暂且掌理洛阳卫军,等待朝廷正式任命的总兵官选拔出来后再行交接。这让刘礼的美梦打了个折扣,产生了些怨气。朱驹认为可以利用,许下高官厚禄,劝诱他为自己效命。
结果没想到这位刘军门是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滑头,只知稳稳跟定伊王,没有胆量随着小郡王夺储。
按察使薛大人自京里下来洛阳不久,朱驹听闻这老家伙喜欢吟风弄月。去些青楼楚馆消磨时间,便把这次邀宴定在花月楼,这种三品大吏不可收买,只有竭力奉承推许以结其心,哪知薛景忠铁面无私,丝毫不想掺入王家的长幼之争。
剩下一个孟义山更是让朱驹气结,原以为这疤面汉和他大哥因为争夺李知府的女儿有仇怨,兄长的敌人自然要拉拢。再说孟检使得王爷重用,还是小王子朱安的师父,正是当红之际,便想放下仇恨结纳。看来他估计错了孟山贼桀骜难驯的秉性。天王老子他也不服,何况本来就看不顺眼的朱驹。
夜色深沉,永宁郡王的心里觉得十分无力,和这些人比起来,他实在是有些年轻识浅了。看了看身侧的罗平海。这位少林弟子回应过来的眼色,让他心中下了决断。冲口说道:“既然几位不支持本王,那就请留下来。去郡王府盘桓两日罢!”他口气凶狠,名为邀请实则是想扣押。
薛景忠怒视了朱驹一眼道:“你想拘留老夫?”转身就向外走,没出两步朱驹就示意郡王府的两名侍卫将他拦了下来。薛大人双目一瞪,无形中的威严气派让这两人为之一窘。却还是尊从郡王的命令看守住按察使的行动不放。
罗平海笑着代替朱驹发话道:“大人请留步,还请回席。”殷切的笑容下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态度。薛景忠一介文官,没有解脱之策,面带怒容的回到了席上。举止不带一丝慌乱,反倒是想看看朱驹怎样对付外间传言无法无天的孟义山。
刘礼的心里可是大叫倒霉,没料到吃顿酒会演变成这样,朱驹居然撕破脸皮留人。但他料想朱驹这小子能为有限,也不敢把他这副总兵怎样,略为镇定下来后,也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重新坐了下来。
孟义山没那么好相与,起身喝道:“姓罗的兔爷小子,你有种便叫人拦阻爷爷试试。”他手撑着刀鞘,以目示意宋继祖去严文芳身边卫护。准备自己带着莫魁强闯出去。
罗平海面色嗔怒,一面摆手势要护卫将出路封死。一边走到雅阁的中心。眼里狠盯着孟义山,眼看就要出手。
剑拔弩张之际,严文芳却陷入了思索:“朱驹如此冲动的做法,根本就不正常。挟持这些官员也不可能让他登上王位,反倒多方数敌。这样损人不利己,除非……”严先生身躯一震,猛然想到其中关要之处,立时生出一身冷汗。这个平素行为温文有礼的文士竟从座中腾地站起,快步抢到南侧的窗前猛然一推,突兀的动作把众人都弄愣了。
严文芳居高俯下向外望去,楼前的大街上空无一物。只余风吹尘土沙沙作响的声音。淡青的月光将四周房屋映照得半明半暗。光影里能看出每间房上都伏着三四个人。手上执着的弓弩反出微弱的银光。两侧街头人头攒动。似有不少人手占据了长街两侧。花月楼已然被围成了铁桶一样的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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