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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惨烈啊，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这算是一举击溃你们净除机关的所有积累吗？”
“我也是，很高兴能再次记得你，知更鸟。”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加拉哈德很清楚和自己同行的，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亚瑟目光低垂，实际上为此他和伊芙谈过一回，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结局很明显，与其仓皇的逃命，倒不如一起走到最后。
之前他与左镇做出了决定，为了避免被罗杰一同斩首，他不会与左镇在同一地点出现，实际上这还有着另一条规则，为了尽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左镇将处于阳光下，执行着绝大部分的命令，亚瑟则需要暂时在阴影里行动，以避免被罗杰注意。
“那么……很高兴能与你共事，乔伊。”
“不，我和你不同，你是退休召回，而我是归亡者，一开始我们就不同。”
然后便是重击，亚瑟被击倒在地，视线也变得模糊，他看到有人从自己身后走来，蹲在自己身旁，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
也是因为这些决定，亚瑟才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破碎穹顶中，不得不说，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不然按亚瑟原本的计划，他或许已经死在破碎穹顶之中了。
加拉哈德说道，这是极有可能的事，从洛伦佐在寂海的行动中，便能看出这力量的可行之处。
华生望着下方的城市，这里是旧敦灵的最高处，站在这里，华生觉得自己就像神明一般，俯视着众生。
“【间隙】吗？”
乔伊目光阴沉，神情凛然。
知更鸟把亚瑟牢牢绑死，然后又为他戴上了圣银的冠冕。
它们如洪流般，将亚瑟吞没。
如今他们再一次迎来了这样的战场，并且这还不是终点，仅仅是个开始。
知更鸟并不着急离去，他靠在车边，点起了一根烟，只是这温热的气体，也难以驱散寒冷，他时不时地打着冷战。
他站在巨大竖井的边缘，目光低垂，落入更深的黑暗中。
知更鸟扛起亚瑟，回忆着，“我印象里这样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都会带来巨大的损失。”
男人说道，声音很是模糊，但亚瑟仍能听出一丝的熟悉感，可意识也变得混沌了起来，亚瑟记不起他是谁。
没人知晓他们会在何时彻底崩溃，但可以明白的是，这样的他们将毫无畏惧。
“这算公报私仇吗？我很早就想这么干了。”
熔炉之柱日夜沸腾，将无尽的逆模因均匀地投放在城市之中，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逆模因的强度也在逐渐增加。
乔伊向他摆摆手，不再多言，注视着马车驶入雨幕中，消失不见，而他则转过身，看向从街边走出的、零零散散的几人。
“这次的风暴与以往都不一样。”
在黑暗的尽头，能听到细微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暗的深处蠕动着，似乎是鼠群，也可能是毒虫。
乔伊轻声叹息着。
亚瑟面无表情道，“左棠不也是你的侄子吗？现在约束我们的是职责，而不是亲情。”
加拉哈德走到她身边，略显不安地问道。
左镇突然又说起了别的，短暂的电流声后，他的声音彻底消逝了。
苍老的目光充满警惕，亚瑟当即便抬起了手枪。
老家伙晕的很死，知更鸟踢了他几脚，也没有反应。
脑海里回响着左镇的话，惊恐的焰火在亚瑟的脑海里炸裂，不等对方的回答，正欲开火射击时，他只感到身后一阵痛楚，在短短几秒内，亚瑟便失去了手臂的知觉，肌肉僵死，难以动弹，就连扣动扳机这样简单的事也做不到。
他有些讨厌这些异乡人，他们远道而来，带着被尘封的故事，与满身的血气，洛伦佐是这样的，左镇也是如此。
侵蚀，也只有侵蚀，这怪异的力量令人类疯狂，塑造着邪恶，无形之力扩散着，也影响着周遭的事物。
“你不一起吗？”
每每想起左镇的脸庞，亚瑟都觉得这是一个死者的脸庞，皮肤如枯树般干瘪，相互叠加在了一起，重重阴影中藏着眼瞳的灰暗，黑暗的最深处，没有丝毫的光芒存在。
乔伊一边说着，一边跟着知更鸟走出门外，略显寒冷的微风中，知更鸟将亚瑟丢进车厢内，然后从外部锁死。
“嗯，暴雨将至，也不知道泰晤士河会不会漫上街头。”
“我以为……”
“你说什么？”
另一端没了声音，隔了好一阵，左镇才缓缓说道。
“睡的真香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窥探，黑暗里睁开了模糊的百眼，但在它们注意到来者的前一刻时，维修工眼中的炽白便消散了，他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四周。
一双双炽白的眼眸出现在了不同人的身上，前进的行人停下了步伐，他看向街道旁阴暗的小巷内，垃圾桶旁的流浪汉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瞳孔里散发着微白，望向开启的井盖，里面正升腾着阵阵热气，传来铁锤的敲打声。
“不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了想，准备离开，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漆黑怪异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踝。
“你觉得这能坚持多久？战斗一旦爆发，在高强度的侵蚀下，通讯会被干扰、中断。”华生问道。
侵蚀。
他们是“死人”，一无所有的“死人”，“死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你该走了，知更鸟。”
维修工费力地堵上了管道的破损，不等多作喘息、休息，他鬼使神差地起身，在其他工友不解的注视下，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你们是谁？”
华生没有回答加拉哈德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
它们缓慢发酵着，孕育着最为邪异的力量。
一瞬间亚瑟意识到了很多，这些人他并不熟悉，而且这里的士兵也不会允许这些人的到来。
……
意识的最后，亚瑟记起了眼前之人，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被刻意隐瞒起来的记忆。
乔伊可没有知更鸟那样开心，他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的浓云。
华生望着这座在雨幕中平静的城市，再有不久，炽热的焰火将在每个街道奔涌。
“侵蚀将抵达临界，大雨再也无法遏制它的失控。”
她轻语着。
“妖魔们就要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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