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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是人,而不是机器,但哪怕机器,也有损坏的一天,更不要说人还会退休了,阿比盖尔更多的是被未来的生活困扰,但除了维系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做些别的什么。
阿比盖尔停顿了一下,笑着说。
她深呼吸,仿佛刚从一个魔咒中挣脱。
“看吧,就是这样,实际上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又有着明确的立场,自认为自己是好人。”塞琉觉得一阵头疼,她不是哲学家,难以思索出其中的道理。
“我想我会留下这个名字,查尔斯·达尔文的那部分会留下,他是这些知识的开拓者,但除此之外,没有人会知晓他更多的信息,而疫医的那部分……”
“听着还不错。”
“先制作副本保存,然后梳理其中的知识,和黑山医院现有的进行对接……”
短短的几秒钟内,阿比盖尔思绪万千。
阿比盖尔描述着美好,每到这时她才觉得自己这份疲惫的工作还不错,有着足够的理由让她继续坚持下去,而这时塞琉打断了她。
那些受到侵蚀影响的人,会在这里接受治疗,有的人能健康出院,有的人会被带进疗养院,还有些则会永远地留在这,在那片无际的墓地之中。
阿比盖尔的话语中断,但很快她又接上。
“你们该如何描述他呢?
嘴上这么说,阿比盖尔还是用力地揉了揉脸,让自己精神一些,然后她便进入了工作状态,一脸严肃地对雨燕说道。
科学的进步是需要牺牲品的,黑山医院便是这样的一处祭坛,那些受到侵蚀之人,会在这里散发他们最后的余温。
洛伦佐也来过这里,听他讲,他差点就被这些疯子解剖了,不过无敌的霍尔莫斯先生怎么会折在这里呢?洛伦佐讲他直接挣脱了束缚,一路杀了出去,还连砍翻了数十头妖魔……
阿比盖尔觉得有些不妙,心里感叹,真不愧是能当上筑国者的人,行动远比语言要来的快,她根本不给阿比盖尔说话的机会。
脑海里思索着如何回绝的同时,她拿起提箱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打开,看到了这些陈旧的笔记。
塞琉还是能分得清洛伦佐的真话和假话,以上的全部她都当做洛伦佐在讲故事了,反正他讲的烂故事她也听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
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阿比盖尔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努力将自己的目光从笔记上移开,艰难地看向塞琉。
洛伦佐朝着赫尔克里招手,在雨幕中告别了他的酒馆,赫尔克里则根本没有理会洛伦佐的告别,他收拾着吧台,正烦恼于该怎么处理醉倒在地的布斯卡洛。
“斯图亚特……”
“唉……”
阿比盖尔谨慎地拿起这些笔记,仿佛沉重的黄金。
“你们会怎么处理它。”塞琉问。
后来确定了事实的真相,但阿比盖尔的心中仍有着阴影,现在这阴影更盛一分了。
“他死了,应该是死了。”
在他的眼里,无论什么情况,洛伦佐都不曾被困扰,仿佛这个人就没有烦恼一说。
阿比盖尔低语着笔记主人的名字,然后翻开第一页。
“好吧……”
“走吧。”
会客地点在办公室,塞琉已经到了,她坐在一旁,打量着四周。
对此阿比盖尔并不意外,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无论自己在哪,似乎喊一声“雨燕”,她都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在自己身旁。
窗外有雷霆划过,狂风袭来,沿着窗户的缝隙涌入,带着湿润的水汽。
其实这么来看,自己的手里也占满了鲜血……每个人身居黑暗的人,手中都占满了鲜血,只是每个人脚下尸骸堆积的不同而已。
“它们有名字吗?”
没有善与恶,每个人都被朦胧的灰所包裹,难以分辨。
工作之余,阿比盖尔也想过私人生活什么的,但如今的她早已被捆绑在其上,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之后的路。
一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拒绝塞琉的威逼利诱,无论这位新晋的筑国者想要什么,阿比盖尔都会让她一无所获,这是对资方的顽强抵抗,也是阿比盖尔的尊严之战。
“一个……”塞琉思索了一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疫医这个家伙,最后只能说道,“朋友给我的,对,大概算是朋友吧。”
“看一看,我觉得你会需要。”
“疫医?”
雨燕受到亚瑟任命,从前一阵起,便一直负责贴身保护阿比盖尔。
“真是……惊喜啊,就像维多利亚家的王咒。”
雨燕在她耳旁轻语,然后站在一边,就像沉默的卫士。
阿比盖尔的投入在塞琉的意料之中,她坐回了位置上,静静地等候着,她很有耐心,也愿意为这等待。
塞琉看了看阿比盖尔,又看了看窗外,在雷雨中,闪耀着微光的黑山医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默契了,塞琉知道洛伦佐在说假话,却装作一副信了的样子。
阿比盖尔松开了笔记,她没有想过这些,也不曾这样思考过。
塞琉提着提箱,她面无表情,从这态度来看,好像阿比盖尔不接受,她就不会放手一样。
塞琉鬼使神差地说道,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故事应该流传下去,至少在很多年后,或许能为她解答所谓的善恶。
阿比盖尔怀疑自己听错。
塞琉摇摇头,她的心中充满了困惑。
好歹也是筑国者,阿比盖尔该抱着应有的敬意。
洛伦佐扛着他,这种搬运醉酒的事情总不能交给客人们,只好洛伦佐亲力亲为了。
“想一想,我们的历史多么漫长啊,而这漫长的历史,留到书本上,也只是寥寥数笔,哪怕是君王将士,也难以在这短短的几句中留下自己的名字,更何况我们这些无名之辈呢?”
洛伦佐说着还拍了拍一脸醉意的卲良溪,她其实已经酒醒了不少,四周的冷气令她很是精神。
“别担心,我们都会死,都会被遗忘,所以在乎那么多干嘛,反正都要归于黄土。”
他就像个不入流的导师,劝解着几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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