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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只知道它被和【终焉回响】放在了同一间屋子里，或者说……是【终焉回响】被和它放在了一起，”老者继续说道，“我的记忆对于它一片空白，仅有的记忆在告诉我那个东西是一个‘错误’，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嗯？”
华生犹豫了一下，最后勉强地露出微笑，对着老者摇了摇头，见此老者也不强求些了什么，紧接着他看向了洛伦佐。
洛伦佐想不明白，人类到底“因”何而升华呢？老者没有给出这样的答案，似乎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个答案了，毕竟这一切都过去的太久了，久到认知的世界面目全非。
守秘者没有说话，但洛伦佐能感受到，他很不舍，也很恐惧，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大概是他长达数百年里唯一的光了，而在洛伦佐离开后，他将继续这百年的孤独，直到下一个来访者，或者是生命尽头。
洛伦佐与华生站在裂隙旁，对着这最后一位无名的守秘者鞠躬、告别。
老者摇了摇头，他说道。
老者难过地说道。
攥紧了拳头，洛伦佐很讨厌这种感觉，主动权全在对方手里的感觉。
洛伦佐居然还接上了他的话，霍尔莫斯先生纵横赌场数年，向来赢多输少，他自信的很。
“他们两个都是不稳定的因素，我会选择把他们都杀了。”洛伦佐毫不犹豫地回答。
华生在一旁缓缓说道，她和洛伦佐对视在了一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
“自艾德伦抵达这里后，我就一直在反思，为什么我那么努力的尝试，换回的却只有失败，但随意的一次施舍，却令这些猴子一样的信徒们，真的塑造出了新的文明。”
洛伦佐眼瞳充血，眼前被数不清的画面重叠着，它们相互交织，勾勒出一个疯狂的身影。
一道裂隙自庇护所中开启，华生打开了离去的道路，在这里他们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情报。
“抱歉，我也记不起来为什么这东西需要发射器了，总之这东西是有缺陷的，因此就被放在这里，成为了琥珀机制。”
最后的最后，欢愉的时光也结束了。
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了，这里是【间隙】，真实世界里的老者已经变成了一团脆弱不堪的脑组织，他甚至失去了观测外界的手段。
洛伦佐也是猎魔教团出来的，他很理解艾德伦当初的决定，而他也与艾德伦一样，他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束缚他的银甲逐一崩裂，深邃的黑暗与呓语从裂隙之中涌出。
“现在人类文明蒸蒸日上，人口增长下，已经再次濒临红线，为此筑国者们即将开始新一轮的重启……我希望能在这里找到突破红线的办法。”
“抱歉。”
“反正我赌艾德伦赢。”
“很遗憾，你的这些问题，不在我的记录范围内……但不用太失落，我猜‘它’会给你答案，我不清楚‘它’是什么，但我的本能是这样告诉我的，关于这个问题，它会给你答案。”
甚至说我都算不上是一个人了，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记录的‘工具’。”
“对了，关于‘它’和【终焉回响】还有些有趣的机制需要你知道，毕竟这个涉及逆模因……”
洛伦佐焦急地问道，现在一丝一毫的希望他都要用力地抓住。
老者思索着，没有了庇护所的干预，外界的人类居然生存了下来，还发展出了一定程度的工业文明，只是这蒸汽驱动的文明有些怪，让他想起了一些幻想小说里的东西。
“没错，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被自身的时代所限制，少有人能从其中突破，目前看来我也没能做到。”
老者又问道，外界这么多年的野蛮生长，已经变成了老者完全不熟悉的文明形态。
“一件逆模因武器，被称作【终焉回响】的武器。”
“很遗憾，除了我脑子里的历史，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们。”
洛伦佐满怀期待地看着老者，他经历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便是为了在他这里得到所谓的希望。
“那么……各位的名字呢？我想记录下这一切，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倒霉鬼敲响我的大门呢？”
老者用力地敲了敲脑袋，震得玻璃容器内的脑组织一阵摇晃。
“现在外面的世界也遇到了这个问题，我们这次来，便是希望找到一个能解决人口限制的办法。”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算是步入了工业时代，只是发展的有些歪……”
但遗憾的是这件武器出现了些缺陷，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从其他几个老家伙的话来看，应该是缺少投送手段，也就是说这件武器缺少一个发射器。”
“如果不阻止罗杰·科鲁兹的话，这一次死去的，可不仅仅是因战争牺牲的人类。”
“说不定琥珀机制不是为了保存这里，而是为了销毁‘它’呢？”
“按照当时的战况，这件武器也应该被投放进第十三号堡垒的，我们当时总觉得，如果再多几发【终焉回响】，说不定我们就能彻底从认知概念层面上，完全【放逐】不可言述者，而不是仅仅让它陷入长眠。
他诉说着这一系列的艰难与限制，人类能在这种种束缚下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个不错的表现了。
“什么？”
电子眼轻微地转动着，虽然面容被钢铁覆盖，但洛伦佐能感受到他的欣喜，身上的指示灯有规律地闪动着。
“所以我在想办法啊！在你这里得不到力量，总不能等死对吧。”
但问题是，艾德伦也是个不可控的因素，这个家伙与罗杰一样，一同步入了升华之井，与不可言述者有过了接触，两者之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艾德伦因漫长的长眠，没有彻底陷入疯狂，但谁又能保证他一直理智下去呢？
“洛伦佐·霍尔莫斯！”
洛伦佐不再多说，他转过头，正准备与华生踏入裂隙，离开守秘者的【间隙】，却听到身后的喊声。
老者目光在洛伦佐与华生之间扫过，他接着问道。
“我们可以赌一赌，谁赢。”老者开着不适时的玩笑。
“要开个赌局吗？”
老者长叹了口气，能看到淡白的雾气遍布了头颅的玻璃壳。
他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地想到。
“你看，不是还没有到绝路呢吗？”
老者对着洛伦佐与华生问，他的目光率先看向了华生。
“为了记住这些历史，我不仅优化了我的身体，也优化了我的记忆，我记不起我妻子的样子，也记不起我的父母……我的朋友也是如此，我甚至都记不住我的名字。
洛伦佐停下了思考，他看向老者，聆听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老者和他勾肩搭背的，洛伦佐还笑嘻嘻地应和着。
老者欲言又止。
老者丝毫不给洛伦佐面子。
先驱……亦或是罗杰·科鲁兹，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早已被不可言述者腐化，而现在他将再度掀起战争，唤醒不可言述者，令全人类完成这伟大的升华，就此终结这无意义的苟活。
“一个用来完成彻底自我封闭的机制，当最后一个守秘者也死亡时，人类的火种就此熄灭，那么就该让这一切成为历史了，那是一个保存历史的‘机制’，我们将其称作‘琥珀’。
他注视着洛伦佐，心中满是希冀。
你看，即使没有庇护所的干预，你们发展的不也很好吗？我已经没必要在固执太多了。”
短暂的平静后，洛伦佐与老者一同鬼叫了起来。
“你等等，我调一调，我记得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把这东西拆掉来的。”
“人类的抉择应该交由人类自己决定，而不是我，我只不过是一个从旧时代苟活至今的幽魂而已。
老者突然严肃了起来。
“没有然后了，我们就像一个深埋在地下的坟墓，这个机制只是让坟墓不会被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打扰，变成一个精致的标本。”
洛伦佐想了想，努力回忆与“石油”这个词汇，脑海里浮现了另一个东西，他不清楚是不是老者所指的那个东西。
“时代变了？”
“我没有力量给予你们战胜强敌，但这里倒还剩件武器，至于怎么发挥，就看你们的了。”
届时整个庇护所将被逆模因完全隔绝，保持着绝对封闭，被绝对遗忘，完成自我【放逐】。”
老者摆了摆手，他说道。
这里有着一切的真相，但这真相也仅仅是真相而已，什么都改变不了。
守秘者如之前一样，就像能猜到洛伦佐在想什么。
“我说过的，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与其说履行着职责，倒不如说我一直躲在庇护所里，逃避着这些东西。
不过很高兴，我的逃避等待到了你的降临。”
他似乎是笑了。
“这一次，我赌你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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