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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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门

焰火与风暴交织着，转眼间炽白的风暴便袭卷了这片土地，林立的尖碑稳固于风暴之中，冷漠地注视着这延续数个世纪的纷争。

洛伦佐已经观测不到先驱与艾德伦的踪迹了，他只能感到一阵又一阵暴戾的侵蚀释放，隐约间能听到崩裂的剑鸣。

华生也呆立在了原地，她倒不是因先驱与艾德伦的交战而发愣，也不是因过往的故事被揭露而思考。

她听到了。

华生明确地相信，她听到了。

“向下……”

模糊的声音在黑天使内部回荡，带着嘈杂的电流声。

“向……下……”

原罪甲胄是携带电子通讯设备的，但由于侵蚀的原因，这些设备大多会在进入战斗后瘫痪失灵，通讯会被干扰，只剩下刺耳的噪音，所以无论是华生，还是洛伦佐，都没有过于在意这种东西，只要侵蚀还存在，这种设备便永远有着极大的限制。

疫医继续大吼着，他确实在追逐着答案，可意识到答案是这样时，他还是觉得荒唐与恐惧。

如果这样否定一切，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些努力，记载的这些知识，等等诸多的一切，届时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他想起了与劳伦斯分别前的谈话，那个怪物对自己最后的赠言。

疫医的叫骂声有些颤抖，鼓起勇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在面对此世极恶之时。

洛伦佐憋了一口气，死死地抓住了把手，视野陷入了暗蓝色中，一路向下。

仿佛有无数的尖刀重击在你心灵的伤口处，将黑暗弥漫满每一寸土地，缓慢揉捏着你的人性与思维，直到将它揉搓成歪曲畸变的形状。

紧接着更为剧烈的浪潮，涌现带着破碎的坚冰狠狠地砸在了黑天使的身上。

疫医很清楚升华这样的“变态发育”意味着什么，从蝌蚪变成青蛙，从青虫变成蝴蝶。

当然，最令疫医战栗的是先驱的疯狂。

洛伦佐觉得糟糕极了，先驱是来杀艾德伦的。

天使们来了。

这是疫医变成怪物的理由，如果否定抛弃这一切，那么他变成怪物还有何意义呢？

可疫医……可疫医就是有那么一丝的不忍。

“向下……”

华生做出决定，黑天使当即扑了过来，将几人紧紧地抓住，钩索钉入冰面之下，以防自己被这风暴吞噬，身影剧烈地摇晃着，他们就像随风而逝的浮叶，拼尽全力挣扎着。

旧时代的人类寻找到了升华之道，他们祈求着更为伟大的力量，他们也确实成功了，但这条道路的尽头，却是令人不知所措的答案。

辉煌的光芒中，无形的意志降临在了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之上，它们吸取着周遭的事物，将它们提炼、转化，故此一具又一具血肉之躯凭空出现。

“这是神吗？”

洛伦佐大吼着，他质疑着神明。

四周的水流出现了变化，洛伦佐感到下方传来巨大的吸力，仿佛凭空出现了一个大洞，水流全部涌向了漏洞，形成了一个卷动的旋涡。

“抓紧了！”

他抬起头，能看到水面之上激发的弧光，从这里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战场的变化，不断的轰鸣中，尖碑甚至都在微微摇晃。

如果轻易地否定自己的一切，变成更为伟大的存在……

当初升华者们便是设下了这样的一个陷阱，利用这类似降维的方式，令不可言述者进入禁绝合金铸就的囚笼中，并使其拥有了实体，从而将它完全地囚禁在监牢里。

水温开始变得冰冷，将洛伦佐完全包裹，熊熊尾焰是这里唯一的光芒，而现在它在坠向更深的黑暗。

权能·加百列·便是凭证，走上升华之路的单程票。

疫医深呼吸，然后高声吼道，与此同时他的血肉躁动，锋利的尖爪破开血肉，势作恶鬼。

仿佛有幽魂在通过这个与华生对话一样，它穿越了漫长的岁月，不断地、反复地诉说着。

无论是疫医，还是劳伦斯，他们都是为了某个愿望而变成了怪物，但遗憾的是，他们永远无法变成真正的怪物，在他们这非人的躯体上，依旧有着属于人的部分，就像冶炼的金属，无论经历多少次的提纯，人类的杂质都将存在，提醒着他们曾经的身份。

“真好奇你面对这些时，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呢？劳伦斯。”

他是名理智的医生，理智的学者，但在听完先驱的讲述，感受到这疯狂的力量后，疫医不禁怀疑着。

“先驱的目标是艾德伦！守望者才是他的大敌！”

它们身披着洁白的羽翼，走出雷团，螺旋的长钉破开掌心，如同处刑的利剑。

那极度的厌恶感还在作祟，洛伦佐的眼前不断地闪动着无数狰狞憎恶的画面，心脏加速跳动，直到他的眼瞳也转变为了炽白的风暴。

本以为华生会有什么计策，比如在这两波人打的不可开交时，一个【间隙】入侵杀过去，看看能不能阴死先驱，但华生却驱使着黑天使转向，朝着沸腾的水面冲去。

不等洛伦佐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黑天使身后的尾焰再度强盛了几分，用尽全力地推进，直到被旋涡捕获。

双方的交战带来炽热的高温，这久远的冰层在迅速融化，转变为沸腾的海水。

疫医思索着，眼前闪过了那些泛黄的笔记，那些被他交由给塞琉的笔记。

更为狂暴的侵蚀释放，洛伦佐都在这影响下出现了躁动，秘血进入临界突破状态，身上遍布着密集的铁甲。

黑天使在狂流中撞击在了尖碑上，好在黑天使过于庞大的体型，令它恰好地卡在了这里，稳住了身影。

想到这里，疫医忍不住地说道。

“该做些什么呢？”

突破了水面，途径的坚冰也被轻而易举地击碎。

洛伦佐抱着和疫医相反的想法，炽热焚风接连不断地袭来，正如先驱说的那样，他根本不是来杀洛伦佐等人的，和他们讲这些，也只是给他们一次公平的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