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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也枪声不断,随着白光的升起,妖魔们的进攻欲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从高处看去,能发现甲板上的防线已经开始出现了溃败,妖魔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上涌,无穷无尽般,仿佛根本无法杀绝。
他抬起手,听从着塞琉的话,刚准备抓紧舵盘时,更多的黑影笼罩住了指挥室。
在海博德的不远处,高大的黑天使被线缆所束缚着,稳稳地立于被掀起的暴雨中。
漆黑的夜幕被升起的白昼驱散,光芒照亮了海域,也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数不清破碎的浮冰伴随着海水的奔涌,纷纷砸在了晨辉挺进号的船身上,而在这越发的深入下,冰块的体积越来越大,能看到一个高度逼近晨辉挺进号的冰川碎片在迅速靠近。
塞琉在他耳旁吼道。
风暴如同漆黑的铁幕,缓慢地推进着,压迫在诺塔尔的胸口,越是靠近,越是沉重,直到令他难以喘息。
【要死了。】
“诺塔尔!你会没事的!”
加隆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握着折刀,他护着角落里的弗洛基,凶狠地砍杀着任何敢于靠近这里的妖魔。
破碎的坚冰一个接着一个的袭来,它们撞翻了在海里滚动的妖魔们,鲜血涂染了寒冷,犹如巨大的红宝石般。
迎接它们的则是几人的反击,折刀与铝热弹齐至,塞琉凭借着早年的经验,以及自己灵敏的步伐一时间倒不用担心太多,反倒是诺塔尔的心智令人担心。
“诺塔尔!冰川!”
塞琉的喊声,加隆的催促,克拉夫的低吼,还有……还有那些混乱的呢喃。
“你只管抓紧它!剩下的交给我们!”
士兵们在指挥室的外围作战,但仍有些妖魔突破了他们的围剿,朝着内部袭来。
锐利的痛楚令诺塔尔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她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可诺塔尔听不清,他的心神完全被疯狂俘获,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指挥室也极为关键,它不能沦陷。
诺塔尔的心潮有些澎湃,或许是仅有的勇气在激发,他咬着牙转动着舵盘。
诺塔尔早已做出了他的抉择,他想回家,他想和这片该死的大海说再见,他真的很想退缩,松开这沉重的舵盘,找个无人的角落躲起来。
目光惊恐地看着双手,诺塔尔已经用尽全力扭转着舵盘,可无论他怎么用力,这舵盘就像被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塞琉推动着折刀,精准地贯穿了妖魔的脖颈,妖魔试着反击,但它大部分的肢体都在与士兵的交战中被斩断,身体上有着数个巨大的血洞,在不断地喷涌着鲜血。
一瞬间诺塔尔的耳中便只剩下了这焦躁的鸣响,他痛苦地捂住耳朵,也是在这时他看到了朝自己跑来的塞琉,女孩也在忍受着疯狂的呢喃声,她张开嘴,好像是在对诺塔尔喊些什么。
“小心!”
在洛伦佐的吩咐下,塞琉被命令呆在这里看管着诺塔尔,以诺塔尔现在的状态来讲,他应该被替换才对,但倒霉的是,之间的海战中,接替他的人要么是受伤,要么就是死掉了,仅存的大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当士兵们来到他的房间时,隔着舱门听到了一阵又一阵嗜血的喘息。
诺塔尔喘着粗气,又被赶上来的克拉夫给拖起。
诺塔尔颤抖地握着舵盘,一时间他觉得不是自己在握着舵盘,而是舵盘抓住了他。
铝热步枪不断开火,将妖魔们逐一击落,保证着甲板仍在控制之中。
在倒下去的前一刻,诺塔尔猛转舵盘,连带着整个晨辉挺进号都陷入了剧烈的颠簸中。
塞琉强硬地将一支弗洛伦德药剂注射进了诺塔尔的体内,随着药剂的扩散,疯狂的呢喃声衰退了不少,但仍能在耳边分辨出其的存在。
诺塔尔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要死了,他的心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为了……”
“地狱啊!”
总而言之,诺塔尔现在还蛮重要的,暂时没有人能替代他的职位。
他想就此安睡,却被女孩的声音吵醒。
塞琉一脚踹开了这具燃烧着余火的尸体,身后跟上来的克拉夫则为铝热步枪重新上弹。
“诺塔尔!”
如何考验一个人真正的价值。
塞琉说着挥起了折刀,砍下那些伸入指挥室的手臂。
“站起来,诺塔尔!你还没死呢!”
塞琉看到了什么,她冲诺塔尔大吼着。
他们和诺塔尔一样恐惧,但为了保护指挥室,他们还是奋不顾身地投入战斗之中。
诺塔尔惊呼着,他已经没有勇气面对这些了,但塞琉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让他前扑抓紧了舵盘。
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
“坚持住!诺塔尔!”
诺塔尔悲痛地低吼着,他开始憎恶这一切了,双手颤抖地握住了舵盘,可他毫无力量去转动它。
塞琉拖着诺塔尔的身体,同时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血肉在锐利的爪击下绽放出赤红的纹路,诺塔尔看着自己的手臂腾空飞起,整个人开始向后仰去,但这一次诺塔尔终于提起了力量,撼动了舵盘。
塞琉把诺塔尔平放在了一边,她用折刀撕下大衣的一角,用布料紧紧地缠住肢体的断口,为诺塔尔止血。
诺塔尔的心智早已无法支撑寂海的压力,在被妖魔砍断了一只胳膊后,大失血下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冷,意识走向了浑噩。
“对不起,对不起。”
他摇着头,充满歉意地对塞琉说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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