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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再怎么坚持，也只是让自己变得越发脆弱而已，更何况还有我，你总不会觉得，我做的会比你差吧？”洛伦佐问。
“啊……我好像真该休息一下了。”
诺塔尔看向舷窗外，世界是灰蒙蒙的，令人颓丧。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抱歉，失态了。”
伯劳捂着头，他需要稍适休息一下，好好地睡一觉。
甲板上也遍布着固定线缆，这东西不仅是为了稳固原罪甲胄，还是它们的生命线，一旦落入海里，原罪甲胄需要抓紧这些线缆回来，不然它们自身的自重，会一点点地将它们拖入深邃的大海深处。
洛伦佐的神情十分认真，在意识到他已经进入寂海后，他就完全放弃了所有的烂话与轻蔑，从未有过的警惕，仿佛是在经历某种无形的战争一样。
伯劳有些听不懂洛伦佐的话，他不清楚是自己有些浑噩的原因，还是洛伦佐并不想表明自己的想法，他追问着。
诺塔尔情绪则差了些，他缓缓地后退，靠在一旁，尽可能不让自己倒下。
“差不多，准确说，哪怕我们都死在这里也无所谓，总之一定要有人把什么东西带出去，让我们的死变得有意义些，最好终结这该死的轮回，将妖魔赶尽杀绝。”
在永动之泵的眼里，洛伦佐等人只有深入寂海才会用到阿斯卡隆，结果在这里路上便已经开火了不知道多少次，而现在谁也不清楚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
“弗洛基还有加隆和他的副手，他们被关在下面的货舱里。”
“那种血战的局面，没必要这样，很多人都没必要死的，那只是些无意义的牺牲而已。”
洛伦佐对伯劳说道。
“你想说什么，洛伦佐？”
士兵与船员们动作匆忙，他们加快维修着晨辉挺进号，清理那些嵌入船体的炮弹与碎片，还有堆积在走廊里的尸体……诺塔尔说的对，他们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大部分还能行动的人都被用在了这上，剩下的基本都躺在医疗室里，等待着船医的救治。
“可是……有些人不一样，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被莫名其妙地卷进来，按照原计划，我们应该在棱冰湾分道扬镳的。”
走在甲板上，洛伦佐的步伐慢了几分，视线里出现了许多他没见过的东西，看样子是在他昏迷时被安置在甲板上的。
洛伦佐话语一转，他缓缓说道。
现在他们要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未知的寂海……说实话，如果换做之前的诺塔尔，他会觉得这还不算太糟，因为他们有着弗洛基作为领航员，可现在每个人都清楚，弗洛基疯了，变成一个痴傻的疯子。
面对绝境，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力量支撑着自己，诺塔尔站直了身体，重新掌舵，行进在这片灰黑的世界中。
“所以你一开始，真的做好了血战的准备？”
“什么样？”伯劳问。
“我们能走出去的，诺塔尔。”
塞琉点点头，她很容易便进入了状态，对于这冷酷的决定，塞琉并不意外，她甚至觉得洛伦佐是正确的，在这样的绝境里，只有像洛伦佐这样的专家才能带他们活着走出去。
“去找弗洛基，我需要他清醒过来。”洛伦佐对伯劳问道，“他现在在哪？”
她靠在了角落里，这能看到整个指挥室的动向，如果有谁要进入指挥室，塞琉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他。
“那难道停下来等死吗？”洛伦佐质问着，“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前进了，诺塔尔，与其这样颓废地死在海上，倒不如烧干最后一点漆锑前进，不是吗？”
记忆里，阿斯卡隆因为其庞大的自重，都是跟随武装列车移动的，只有夯实的地基还能支撑住它们的开火，在永动之泵的设计中，晨辉挺进号也有着一定程度的支撑能力，只是谁也没想到，晨辉挺进号一路遭遇了这么多的战事。
现在沉重的机械臂悬挂在阿斯卡隆的上方，钢索缓缓地垂落下来，搭在炮管上。
他有些自责，伯劳是寂海的归来者，他已经深入过一次寂海了，本该有所警惕，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
两人停在了岔路上。
洛伦佐吩咐着，然后看向塞琉。
“伯劳，带我去见弗洛基。”
“不过你这是怎么了？你也在畏惧寂海吗？难得这样认真。”伯劳问。
这一次洛伦佐没开玩笑，他很认真。
伯劳隐约地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轻笑声，随即这声音变成压抑，扭曲成伯劳也难以辨认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这些了的。”
诺塔尔不懂如何与妖魔厮杀，但他作为晨辉挺进号的船长，他很清楚脚下这艘铁甲船的状况。
洛伦佐不得不警惕，这里是寂海，依照伯劳的回忆来看，这里的每一处都充斥着危险，而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言。
可眼下这种局势，伯劳不觉得自己能睡着，他害怕在自己入睡时会发生什么，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如果那时自己没有到场，他会后悔死的。
“嗯，令弗洛基被重新侵蚀，这或许能唤醒他的心智，当然他也必死无疑了，这些不要对加隆说，他们的行为难以预测。”
伯劳看了一眼那与桅杆般同样巨大的吊塔，它负责将一些大型货物从码头上搬入船中，原罪甲胄们便是依靠它才登上的铁甲船。
“生活？”
“是吗……”
侵蚀与疲惫，再加上这些该死的消息，伯劳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从未有过的沉重，他渐渐地都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有些后悔，早知道让洛伦佐送自己回房间好的，伯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他只是太累了，他需要睡一会，一小会就好。
他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一头倒在了冰冷的床上，意识不断地下沉，沉入了黑暗的深处。
恍惚间，伯劳听到有海潮声响起，从记忆的深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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