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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人类的乐土与存续
旧敦灵的夜色就像青色的钢铁，冷彻带着寒意，街道的每一个角落上都布满晶莹的水珠，细小的镜面上倒映着在云海里翻滚的铁鲸，一束又一束的光芒如骑枪般落下，注视着大地。
守卫们深呼吸，这只是他们职业生涯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了，站岗、守卫、然后轮换，这是无比熟悉的工作，但诡异的是如此熟悉的工作与环境之中，他们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守卫们也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只能简单地形容为心底的焦躁与不安。
对，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在这平静的夜幕下，有什么东西在黑暗的最深处苏醒了，它歪扭着狰狞的躯体，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试着爬出记忆的深渊。
守卫的心越发地不安了起来，手擦过冰冷的栏杆，冰冷的触觉令他清醒了些许。
铁鲸们将目光从街道之上移开，缓慢地推进着，这时才能注意到，铁鲸的注视并不是随意的，它一直在盯着一辆在夜幕下疾驰的马车，在这来自高空的注视下，马车越过了皇家的防线，驶入了铂金宫中。
“呼……好久没来这里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夜访这里。”
男人从马车上走下，不知为何今夜的温度特别低，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吐出的雾气。
抬起头，光芒的照耀下，建筑之上的浮雕被拉扯出了细长的阴影，光与暗交织在了一起，编绘出了另一幅奇异的画作。
“那是什么？”
男人抬起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数不清的黑影在夜幕下盘旋，就像被卷入高空的树叶，将光芒切割成无数的碎片。
对此男人大笑了起来，怎么也想到严肃的亚瑟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不会的，英尔维格永远不会沦陷，更不要说这些扯淡的传说了……敦灵塔上有鸟笼，我们关了六只乌鸦在里头，不必担心这些。”
就像洛伦佐一样，戴着一面可不知的面具，你用力地将其扯下，其下也只不过是另一只面具而已。
亚瑟懒得理这个男人了，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大致也清楚这个家伙的性格，他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你很难判断他到底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他可能刚刚还在和你大谈着理想与抱负，下一秒就会对你祈求，让你借些钱给他买酒。
根据我们之前和比约恩·罗德布洛克的协议，我们在不久后的未来将与维京诸国联手向高卢纳洛以及它的莱茵同盟发动战争。”
奥斯卡的头疼了起来，他接着说道。
“嗯？你不跟上来吗？”
“死人的话吗？”
“或许他会先杀了你，然后加入战争的狂欢，试着阻止这一切，但在时代洪潮下无以为继，最后失魂落魄地当回那个可笑的侦探。”
这是战争，由各方利益与目的所驱使的战争，这一次可不是自己书中所描绘的文字，而是无比真实的厮杀，会有很多人死，很多很多人死。
女王直接说道。
亚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后，他思考着奥斯卡最后的话，他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到，直到他再也看不到奥斯卡的身影。
说实话他很少看错一个人，但这一次他看错了眼前这个家伙，亚瑟怎么也想不到他有着这样的能量，又或者说……这样神秘。
“根据情报，洛伦佐他们的行动已经结束，现在正在返回英尔维格的路上。”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比约恩离开时对我说的，准确说这是伊瓦尔对他说过的话，而他又转述给了我。”
亚瑟想起之前民间的传闻，随意地讲了起来。
“只是投资而已，如果他失败了，那么战争继续，没人能阻止这一切。”
不出所料，这个男人又说起了胡话。
“他说人类是被诅咒的，英灵殿不在死后也不在生前。
女王的声音冷了下来，明明是密闭的室内，烛火不知为何微微地摇曳了起来。
奥斯卡没有装作什么坚强的样子，他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额头，试着将那皱起的皱纹抚平下去。
奥斯卡调侃着自己，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虽然说我们也是有着自己的理由，无比正义的理由，但我还是会感到恐惧，我会看到数不清的死人向我复仇，即使我能在战争中幸免，这些幽魂也将纠缠我直至死亡吧。”
“等一等，奥斯卡·王尔德，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奥斯卡问道。
“怎么，你害怕了？”女王问道。
女王长呼了一口气，战争这种事对于她而言也是一份不小的压力。
“无论如何他的态度还是需要我们在意的。”
“鸦群，它们一般都停歇在敦灵塔上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奥斯卡说着亚瑟听不懂的话，这一次他不做停留，大步地走入了铂金宫中。
女王面无表情，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种东西影响不到她的心智，但听到这里，女王忍不住地说道。
“嗯……伊瓦尔是个厌倦厮杀的人，像他这样的孩子在维京人之中简直就是异类，比约恩也无法理解他，直到有一天伊瓦尔对比约恩说出了他自己的理由。”
气氛陷入了悲凉，可女王的态度一转，无比严厉。
奥斯卡半开着玩笑，对于那个未曾见过的伊瓦尔·罗德布洛克，他深感歉意，即使是死了，他的死也要被利用起来。
“那么就把这一切告诉他，我们的目的，我们的过去，我们这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厮杀与战争。”
“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做，我是指洛伦佐，他是个变数，以他的脑子，我想我们发动战争的阴谋已经完全地暴露在了他的眼中，与其说是他要面见你，倒不如说他是来向你讨个说法的，如果你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就会一剑杀了你。”
奥斯卡则停住了步伐，他缓缓地转过身说道。
“你觉得如何？奥斯卡。”
“可总得有人去做这些，如果为了大多数人能活下来，就要杀死另一部分的人，如果说没有人敢于握起刀刃，去挥砍生命，那么这种事就交给我吧，我愿意背负这样的罪孽，只要有更多的人能活下来。”
……
女王微微点头，她的神情阴冷严肃，就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般。
女王想好了一切，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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