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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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献身

伊瓦尔穿着一身工整的衣装，狼藉的头发被特意地打理，脸上那些乱糟糟的胡茬也被修剪，他看起来干净了许多，就像要参加什么盛大的活动一样。

他坐在椅子上，这一次倒没有什么铁链束缚着他，可伊瓦尔还是呈现一种颓废的感觉。在他的周围遍布着守卫，残阳落下的窗边，正站着科涅尔。

柯里负责谈判，科涅尔看管着伊瓦尔，他们之间就相隔着一道悠远的长廊。

“你就要自由了，伊瓦尔。”

科涅尔对伊瓦尔说道，男人一直试着将自己藏在阴影里，站在窗边的科涅尔难以看清他的样子。

“自由？”

大概是太久没有说话的原因，伊瓦尔的声音有些僵硬。

他抬起头，目光看向科涅尔身旁的窗外，落日的余晖下，隐约地能看到翱翔的海鸟，下方的剧院里已经奏响起了乐曲，它们透过重重石壁传递到这房间之中，歌声缓缓，在温暖的落日下，多了那么几抹平缓。

“对，自由，你不会再被人禁锢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每年的寒冬还是有很多人死去，越来越多，作为国王他想拯救自己的子民，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了，曾经他只要掠夺了一只商船，就足够养活整个家庭了，可现在呢？他要养活的是诸国内的无数人，他又该去掠夺什么呢？”

“哦……我知道了。”

“你觉得那是自由吗？离开高卢纳洛的我也不过会被另一种东西束缚而已……没有人是自由的。”

这是科涅尔最不理解的事了，可以说这一切的开端都是源于艾琳的行动，她成功地诱骗了伊瓦尔。

科涅尔神情严肃了起来，他相信伊瓦尔说的不是假话，但这故事还是有些太过于令人吃惊了。

伊瓦尔的声音有些悲凉。

“是的，我是真心跟艾琳走的，我知道她在骗我，我也知道她的目的，这些事我都清楚……”

伊瓦尔念了念这熟悉的名字，不知为何脸上涌现了些许的笑意。

“嗯，统一维京诸国的战士，他的大名谁会不知道呢？”科尼尔回答。

一位国王最后悔的事便是成为国王。

“你是怎么想的，为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

伊瓦尔说着科涅尔听不懂的话。

科涅尔咽了咽口水，明明只是一段故事而已，但他却莫名地感受到了一阵寒冷，是从伊瓦尔身上散发出来的，好像是香，又好像是拂面的寒风。

他有些舍不得这最后的光芒了，有些感叹地说道。

他很清楚这些，所以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紧接着走到了伊瓦尔的身边。

伊瓦尔说着显得困扰了起来，他就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跟科涅尔解释一样，几欲开口，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科涅尔也曾对柯里提议过这些，可或许是伊瓦尔的伪装太完美了，他那副颓废的样子欺骗了所有人，发自内心的灰暗覆盖着他，就连狡诈的柯里也只能信服。

科涅尔看待伊瓦尔的目光有些怪了起来，从伊瓦尔的角度来看，他应该憎恨高卢纳洛才对，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所说的喜爱又似乎是发自真心。

“是啊，掠夺不是个解决的办法，能解决这困境的不是奥丁神的荣誉，也不是死后前往英灵殿的承诺。”

明明眼前这个家伙是个天生的畸形、谈判桌上的筹码，除去身怀的血脉以外，伊瓦尔毫无价值可言，按理说科涅尔从不会惧怕这样的人，但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了眼瞳一般。

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虽然很淡，却令人感到不安。

“我在黑暗里呆的太久了，以至于有一丝的亮光都值得我付出一切，哪怕它是虚假的……至少我短暂地拥有过，这就足够了。”

“能解决这困境的是战争，一场胜利且残酷的战争，或许这会死很多人，但我们或许可以掠夺到温暖肥沃的土地，不再有寒冬，不再有死亡，会有丰收的庄稼生长，会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伊瓦尔的声音很轻，就像在讲述一段古老的故事。

“我父亲、拉格纳·罗德布洛克、冰海之王，我想你知道他，对吧。”

“然后呢？”

在这魔鬼的言语下，科涅尔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一切，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真相是如此的残酷，也想不到伊瓦尔居然这般疯狂，愿意将自己作为祭品，奉献给这疯狂的战争。

“然后……这种事我很难对你这种人解释的。”伊瓦尔说。

科涅尔看了看时间，再有不久他就应该带着守卫护送伊瓦尔离开了。

科涅尔警惕地打量着伊瓦尔，这懦弱的躯壳下仿佛藏着什么暴戾的东西。

“你是国王的子嗣，与我一样，如果你想的话，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但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呢？我很想知道。”

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科涅尔在得知这一切如此顺利时，他怎么想也想不清楚这些事的缘由。

“他成功了，似乎奥丁神在庇护他，他掠夺到了足以撑过寒冬的物资……可寒冬总会回来的，第二次寒冬袭来时，有人加入了他的队伍，掠夺的船只变得越来越多，他们需要照顾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至少也好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