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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神眷洗礼】的本质。
这是天国与地狱的绘卷，自上而下。
华生不由地握紧了剑刃，这才是塞尼·洛泰尔的目的，他想利用自己窥探这【真相】，可这也是华生想要做的，一时间她甚至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收回了手臂，和华生对视，在这漆黑的深渊之中，下方升起了腥臭的气息，以及彻骨的寒冷。
旧教皇似乎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了，他痛哭了起来，发出了呜咽的声响，他想阻止这一切，可什么都做不到。
华生逐渐想起了猎魔教团里对于妖魔的分级与记载，她看着这数不清的尸体，还有这尸体之下庞大无际的血肉。
“当然，虽然残忍，但至少我们还在。”
“我猜不到。”
华生看清了那个人的面貌，或许是今日所了解的信息已经过于震撼了，华生此刻的心境倒没有了任何波动，她还觉得这个家伙出现在这里反而是符合事态发展的。
话语里带着疯癫的意味，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尸骸便的脸庞就像井壁上刻画的魔鬼妖异。
后方的华生回答道。
塞尼·洛泰尔的声音很轻，他的身体就像失去了力量的支撑一般，他向前倾倒了下去，坠进漆黑的深渊之中。
塞尼·洛泰尔一把抓起旧教皇的头颅，用手指扒开他的眼皮，强迫他看着华生。
他的声音带起了笑意，再次发问道。
塞尼·洛泰尔温柔地注视着这片血肉的大地。
“016，你就没想过那些超越现代的技术究竟从何而来吗？比如缚银之栓！比如心枢之网！”
“【边界】后的【真相】。”
华生应答道，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一切。
华生没有多言，按照塞尼·洛泰尔说的那样，她也抓紧了锁链，跟在他的身后。
“那些肮脏之物。
回过头，华生能在黑暗中模糊地看到阶梯，原来阶梯已经抵达了尽头。
对，在那更遥远的年代，无人记得的年代。
塞尼·洛泰尔自述着。
塞尼·洛泰尔在误入此地之后，曾不止一次地返回勘探过，每一次归来，他的心神都受到了更为剧烈的震撼。
“我一直都很好奇猎魔人的结局，虽然说我们大部分都会死在与妖魔的厮杀之中，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活到最后才对，可是没有，就像到了某个特殊的时间节点，猎魔人就会全部消失，然后新的猎魔人出现。”
锁链声响起，塞尼·洛泰尔将手中的锁链递给了华生。
鼻尖尽是那腥臭的味道，空气冰冷，在剑刃上凝结成霜。
“新教团便是诞生于此吗？”华生问。
虽然他说拉斐尔已经死了，但华生还是不由地喊出这个算不上名字的名字，她伸出手试着抓住他，但在那诡异的阴冷下，她的行动变得迟缓，只能注视着塞尼·洛泰尔坠入黑暗。
“这才是这壁垒存在的意义，它在保护这头妖魔……保护这妖魔所记忆的过去。”
他突然问道。
华生没有回应，她觉得自己的思绪在这接连的情报下已经僵住。
那么，地狱之下呢？
“是啊……原来是这样吗？每个猎魔人最初都接触【间隙】的……”
燃烧的火光吞食了旧教皇，华生已经走近了他，目光如炬，在这诱惑面前没有人会再停下脚步。
“又或者猎魔教团内的秘密处死，这个我也想过，毕竟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们对于秘血的控制会越来越弱，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直到我发现了这里。”
这里便是地狱的尽头。
“麻烦你入侵他的【间隙】。”
华生低语着洛伦佐·美第奇曾提出的设想，他的想法与塞尼·洛泰尔的想法不谋而合。
华生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以为在获取了权能·加百列，得到了【升华】之后，她已经接触到了【真相】，可与现在所看到的相比，她还是太渺小了。
“那个瑰丽奇幻的世界便是那不为人知的时代，这是我们的过去，我们曾经的荣耀，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一切会变成这副样子？”
“几百年？几千年？还是说几万年？如果人类的历史真的有这么漫长的话，那么为什么关于那个过去的时代没有任何记载。”
接连的话语砸在了华生的身上，她自以为自己是最接近【真相】的人，但在塞尼·洛泰尔的面前她就像个学步的孩子，谁也想不到过去的岁月里，眼前这个妖魔般的家伙究竟付出了什么。
起源于此，也终结于此。
【安魂曲程式出现异常。】
下落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暂的一瞬华生便接触到了地面，斑驳的剑刃刺入有些柔软的土地之上，她缓缓起身，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塞尼·洛泰尔。
“虽然没有《启示录》，但我也寻找到了仿制秘血的技术，便是这里，这里就像一个备用武器库一样，或许前人早就想过，或许有一天里猎魔教团会遭到断代式的打击，而这里便是应急的武器库，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里都有着圣银，圣银里包裹着稳定的秘血。”
塞尼·洛泰尔呢喃着。
塞尼·洛泰尔遏制住了自己的狂喜，他很清楚这还不是时候。
“不，你们根本不懂发生了什么，你们根本不清楚我们究竟在面对着什么！”
塞尼·洛泰尔让开了位置，这时华生才注意到在他的身前正跪着一具尸体，不……那不是尸体，那干瘪的胸口还在微微地起伏，在这个地狱的尽头，居然还有人活着。
“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做！”
“你没有想过那个世界与我们这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吗？”
“这点我清楚，所有的猎魔人的秘血都源自于某个从古至今仍在存活的妖魔，而我们的【间隙】也被名为心枢之网的系统连接在了一起，这便是我们能听到来自缚银之栓的指令的原因。”
“那么就麻烦你了，016。”
“一头无比庞大的妖魔，【弥赛亚】级、被唤做利维坦的妖魔……”
华生也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井壁，在踏入升华之井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井壁上所刻画的图案，先是宏伟的天国，接着是天使与恶魔的战场，然后便是狰狞可怖的地图。
华生僵硬地点点头，她回答。
因此、虚无的黑暗里数不清的双眼缓缓睁开，它们看到了这一切，有人越过了【边界】，它们也试着阻止，但圣银的壁垒遏制了它们的前进。
“你猜我在这里还找到了什么？016。”
“016，这些情报里还有很有趣的一点，你也察觉了吧，缄默者猎杀人类，只猎杀那些触及【真相】的人，它们在保护这个秘密。”
这些都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她正处于一头超越想象的妖魔之躯上，而这头妖魔被完全由圣银铸就的构造体包裹，就像缚银之栓与秘血的关系一样，而且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它还在不断地生长着……
“溯源的时代，黑暗的时代，白银的时代……黄金的时代。”
华生低声回应。
一瞬间就好像又一扇大门向她打开，又好像那沉重的帷幕被人扯掉，她看到了【神眷洗礼】的【真相】。
【确认修正。】
【苏醒中……】
虚无的意志散去了，而在那更深处鲜活的心跳声响起，打破了这持续千年的寂静，在其中降生的生命发出了阵阵孩童的呜咽，就像梦呓般，它轻声道。
【为了人类的存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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