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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院几乎挖空了地下，蒸汽管道与机械将空缺完全填充，可以说旧敦灵是建立在一台庞大的机械之上。”卡穆说道，“不过这地下的世界还是太广袤了，这里就是那地下王国的边缘，没有人在意，于是我们在这里建立了家园。”
“只不过是一些小挂件而已。”
情报商将那铁质的挂链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老鼠只是信使而已。”
洛伦佐一时间有些意外。
“卡穆。”卡穆迟疑了一下，倒没有多疑，反而直接回答道。
“可你看起来是第一次见到我。”
下城区的街头，男人偷偷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了半瓶黑色的粘稠液体。
卡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让开了路，好令洛伦佐继续前进。
“就快到了。”
情报商说着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样，平静的脸上有着隐隐的痛苦。
“你叫什么名字？”洛伦佐突然问。
“鼠巢之一，大家总需要有一个抱团取暖的地方，这里很不错。”卡穆回答。
卡穆转过身，继续带路随后说道。
因水汽的潮湿与腐蚀，长廊上布满铁锈，随着洛伦佐的迈步，他感觉这东西在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断裂。
“我看到了，我也听到了，暴雪夜里，我听到了雷鸣般的声音，我冒着大雪走了出去，看到地平线的尽头有穹光落下！那可是深夜啊！”
幽寂里有鬼魅的声音响起，似乎有数不清的生物在这里黑暗里前行，它们爪牙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地下是很复杂的，管道错综复杂，而老鼠只要加以训练它们会是很好的助手。”
“我想知道旧敦灵最近发生的事。”
“什么班次？”
思考了良久，洛伦佐说着烂话。
“总要有些生存的技能在身，这是我们劣鼠们的秘密。”流浪汉故作神秘道。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都快被绕晕了。”洛伦佐问。
地下的世界阴暗潮湿，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在这看不见的角落里，遍布着死尸。
“这不是一个好的问题。”
这是洛伦佐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熔炉之柱系统过于臃肿，劳伦斯能在其中建立培育场，劣鼠们搭建鼠巢。
在这空间之中，复杂的蒸汽管道将其覆盖，沉重的机械自行运转，生锈的空中走廊将其交错贯穿，在那最高处有用橙红色的油漆涂有的编号，这里也是熔炉之柱的一部分，边缘的一部分。
洛伦佐的目光看向那瀑布的两侧，在墙壁的边缘有着许多铁门，那是通往机械内部的道路，可现在那里人影闪动，还有那架设在这半空中的长廊，劣鼠们用破损的木材在其上搭建着简易的房子，这样的房子就如同畸形的肿瘤一般，悬挂在这垂直的井壁之上。
洛伦佐看向那黑暗之中，凭借着猎魔人的视力，他能看到数不清的老鼠在这地道里前进，隐约的能听到水流声，似乎在这附近有下水道。
流浪汉走在前方，他举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是这黑夜里仅有的光源。
卡穆突然停了下来，在狭窄的空间里艰难的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洛伦佐，那表情似乎在说你这个人屁话怎么这么多。
“快步入正题吧！教士，你们从翡冷翠而来，可不止是为了见我这种人对吧？”
腐朽的空气里带着厚厚的尘埃，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但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种痛苦对他而言还不算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神，一定有神！”
那男人是住在旧敦灵郊野的猎人，他总会在收获一番后到这廉价的酒吧里痛饮，对于他的胡话只有坐在一边的流浪汉记住了，他觉得这是一个有趣的消息，那个古怪的情报商一定会喜欢。
“我们都只能活在这里了，还在意什么危房吗？”卡穆看都不看他，继续带路。
“我还会再来的。”
“军事行动……近期在北部展开了一次投入规模巨大的军事行动。”
“如果我不是异乡人的话，我就不会在下城区了。”卡穆回答。
“你们这可是危房啊……”
“数日前，旧敦灵北部发生了什么？”
地道的尽头是下水道，腥臭的水从上方落下，在渠道中急速的流淌，两人从一旁走过，广阔的空间映入眼中，同时那急促的水流声抵达了顶峰，地下的瀑布就在洛伦佐的眼前。
他缓缓靠后，在破旧的木椅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在他们的讲述声中，数不清的画面在情报商的脑海里显现，情报商与教士身处的黑暗突然碎裂，就像被打开的纸箱，一切都晴朗了起来。
不远处的劣鼠微微抬头，他把头探了出来，看到两人对那火焰束手无策，他把这谈话记了下来，奇怪的黑水，这个消息能在情报商那里卖个好价钱。
卡穆说，同时那隐隐的水流声越来越响，仿佛在这地下深处有着某个巨大的瀑布一般。
“你在说什么？”男人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们到了。”
情报商继续回想着，所有场景尽数碎裂，变成温暖的酒吧。
不止这些……洛伦佐敏锐的听到了更多的声音，机械的转动，人群的走动，低语的声音汇聚在了一起，嘈杂成混乱的风暴。
果然旧敦灵不仅仅只有表面上的那些，它还是一个具有“深度”的城市，就比如在这地底之下的城市。
“这就是你们的巢穴？”洛伦佐有几分震惊。
流浪汉回答，“不过这些地道并不稳定，前些天附近的一条地道便塌陷了，有几个人直接被活埋，我们本来会通过那个地道前进，但它塌陷后，我们需要绕下路了。”
“趋利避害而已，伯劳统治着下城区，我们这些卑微的劣鼠当然要对其多多了解了。”
“可我需要，我们会支付代价的。”教士说。
“准确点。”
“别生气，我觉得我以后可能会与劣鼠们有更多的交易，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找你，不是吗？”他说，“可前提是互相的知根知底，对吧？”
那夜里，狰狞的黑影掠过地平线，荒野上男人目睹着那钢铁之物的前行，除了惊恐再无其它。
洛伦佐也曾与劣鼠做过交易，但从未像这次一样，深入地下。
情报商沉默，他紧盯着教士，随后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难看的微笑。
“习惯就好，下城区那些人总喜欢往河里丢些奇怪的东西，他们以为最后都会被送至燃烧室中焚毁，可实际上在此之前还有几次过滤。”
卡穆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说着一脚把那卡住的尸体踢了下去，洛伦佐看着他坠落，没入下方的水雾之中。
“走吧。”
他带着路，引导洛伦佐前往中心那最大的肿瘤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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