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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维斯勉强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张脸。
恍惚间他又听到了那回荡的声音,熟悉且亲切,不断的呼唤着他。
欧维斯双手拄着地,他试着站起来,但却无力的倒下,直到那人走到自己的眼前。
可这还是太冷太冷了,冷到他的四肢逐渐失去知觉,直到他觉得就这么长眠与雪幕之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做到了。”
那扭曲的身体上仅保留着少部分人的特征,整个身体被金属制的拘束器牢牢绑死,关节被致命的钢针贯穿,基本的活动都做不到,大部分身体沉浸进了中和液中。
那人叫骂道,他看起来很排斥这东西,或者说与神圣之棺有关的东西。
没人听到他的嘶吼,也没有人能来拯救他,如果此刻这个房间内有另一个观察者,他会发现欧维斯只是呆滞的趴在地面上,没有什么劳伦斯教长,也没有什么钉剑血迹,只有他一个人在地面上痛苦的微微抽搐。
霍纳的眼里闪烁着光,他不禁握住了劳伦斯教长那苍老的手,老茧坚硬,就像铁块一般。
亚瑟缓缓说道,为梅林解释着那容器内的妖魔。
劳伦斯教长微笑的问道,那苍老的皱纹扭曲在一起,就像枯树一般。
“我找到永动之泵的位置了,只是有点意外的深啊。”
梅林点点头,在他的命令下,头顶传来轰隆隆的电机声,这时才注意到在这里也有导轨的存在,降下的机械臂将那收容方块整个取出,寒冷的低温气体随着它一同扩散。
欧维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永动之泵内呢?他是怎么做到的。
……
“可我没有力气了,这里太冷了。”
“因为你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离开。”
梅林与亚瑟一前一后的走在这庞大的集中收容室内,这里更像一个巨大的车间,四通八达的悬空长廊贯穿这里,在这之下便是被编号序列号的妖魔,高处有着重火力哨塔,一旦妖魔有所异常,先是所有水溶液通电,紧接着便是它的开火。
声音与痛楚都被放大了百倍一般,欧维斯能清晰的感受到皮肤的割裂,血液的涌出,那冰冷的金属正在一点点的步入他的大脑,最后与那坚固的头颅触碰在了一起,于是他再次用力。
霍纳是在劳伦斯教长出现时被收容的,它试图袭杀萨利卡多公爵,但被亚瑟阻止,随后被赶到的后续部队镇压捕获。
“这样吗?对其进行解冻,为我准备一间实验室。”
欧维斯无力的摔倒在地上,他挣扎着,当痛苦达到了极致反而是彻底的平静,耳边是尖锐的蜂鸣,随后便是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我就不该回来,如果我没有调头,我现在已经在丰饶之地了。”
“或许你可以从它身上研究出有关劣质秘血的东西。”
“不仅仅是霍尔默斯先生,我们还收获了很多其他方面的东西。”
随着收容方块的升起,淡淡的冷气也从那下方溢出,根据研究妖魔具有生物的特性,低温可以抑制它们的活动,虽然距离不近,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容器内的低温,它的大部分血肉与中和液冻结在了一起。
步伐声清晰,有人来了。
霍纳不解的看着他。
永动之泵,四号活体妖魔集中收容室。
“你是在想我怎么来的吗?”
恍如处刑一般,鲜血没过了钉剑,滴落在地面上,只有恐惧在绝望里缓缓发酵。
“妈的,把衣服穿上,我要吐了。”
伴随着温度的回升,那沉睡的血肉也再次躁动了起来,直到有恍惚的声音响起。
亚瑟与梅林站在收容室外,两个人气喘吁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危机居然这么迅速的到来。
随着温度的回升,收容方块内的妖魔逐渐苏醒了过来,但还在控制范围内,它被导轨运输着,安保小队就跟在下方的长廊上,在离开集中收容室前那些重火力哨塔也跟随着目标的移动而转移枪口。
劳伦斯教长淡淡的说道,就像发现什么最后的希望一般,霍纳微微愣神,最后低下了头颅,他似乎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但又像似不在乎了一般。
“不……怎么会呢?”
“我……这是站在了舞台中央了吗?”
两人停了下来,阀门拉动,下方的一处收容方块缓缓升起,伴随着中和液的摇晃,其中狰狞的身影模糊闪动。
“怎么……可能……”
“拘束器……”
于是在警报响彻之际,那收容方块在半空之中直接炸裂开来,同时整个四号活体妖魔集中收容室开始封死,其余存有妖魔的收容方块开始脱离……在这其下是一道深深的运输通道,通往燃烧室。
那高强度侵蚀加速着他的衰退,仿佛有数不清的妖魔在他耳边嘶吼,锋利的尖爪反复切割着他的身体。
他温柔的抚摸着那婴儿,画面带着荒诞与诡异,就连对面的人也有些忍不住了。
“它的名字是霍纳……不出意外的话,之前旧敦灵内发生的凶杀案基本都是他所做的,根据后续调查他也是遗民的一员,或许是看不惯贵族对于遗民的压迫,他与劳伦斯教长联合了起来,饮用了劣质的秘血,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整颗心都冰冷了下来,仿佛被毒蛇缠绕。
劳伦斯教长依旧是那副和蔼的微笑,他轻轻点头,一只手托起了欧维斯的喉咙,就像铁钳一般固定,另一只手则举起了钉剑。
哒哒哒……
“霍纳……”
可突然枪声消失了,那内部的枪声消失了,两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同看向了那封死的闸门,寂静中再次响起雷鸣般的声音,巨大的凸起在那闸门上显露,仿佛有猛兽试图脱离牢笼。
就像一个见鬼的动物园,只不过里面的动物都是来自地狱的展品。
就像硬生生撬开一个罐头一样,钉剑钉入那骨骼之下,到最后已经不是什么痛苦了,反而是人类发自自身那最原始的恐惧,欧维斯试着尖叫,但被他扼住了喉咙,那就像无意义的嘶鸣,垂死的野狗。
亚瑟喃喃自语着,曾作为游骑兵的他在这一刻遵从了那战场上得来的本能,他一把抓住梅林,拉着他冲向了收容室外,同时不忘拉下警铃。
他看起来后悔极了。
“别这样,疫医,你得承认,我们两人的合作蛮棒的,我的执行力,你那精妙的移植手术,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天作之合。”
劳伦斯教长合上了衣服,微笑道。
疫医不安的看了他一眼,他试着往后坐坐,可这见鬼的车厢只有这么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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