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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又能画一遍了……
天妒我神仙!
连出了两次事故后,程眠暂时提不起精神画第三张,随意地画着花鸟虫兽,小厮将他画的都收了起来,准备连同上次两张一起扔了。
隔天,程眠重新开始画梧叶,期间他将所有可能毁坏画作的东西都丢出了书房,如今终于画成了。
程眠将画举起来看,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喜欢。
他将画晾起来,那扇子在一旁扇风,希望它快些干了。
程徐进去的时候,只见傻儿子蹲在晾架底下,扇子不知道在扇什么,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盯着某处傻笑。
程徐上去就给程眠一脑瓜子,“蹲着干嘛呢。”他看了眼晾架上的画,“这画的是谁?”
程眠先是一愣,手上拿着的扇子滑到了地上,再一听到他爹问他的话,立马来了精神,窜了起来,骄傲地指着画道:“前些日子不是去了处西山嘛,我看那金像实在不符合土地神的俊美一称,特此给你画了一幅,怎么样,比那金像好看多了吧。”
程徐闻言不屑地看了儿子一眼,“小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爹我当年拿来塑像的那张,画得可比你的好多了,只可惜塑出来的金像就那副样子,白瞎了一张好画。”
程徐见程眠一脸不信,得意地哼了一声,“到我那儿去。”
程徐的书房一向禁止程眠入内,程眠有什么需要的都是由李先生帮忙拿出来的,程眠曾经偷溜进过一次,只可惜刚到外间就碰到程徐等人出来,被撞了个正着,躲都来不及,所以书房内有什么程眠也不是很清楚。
程眠跟着程徐进到里间,里间的配置和他的差不多,只是程眠那里挂着的画是他自己画的梅兰竹菊,程徐的书房里间只挂了张人物画,风姿卓越,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给人一种若即若离之感,论画功确实比程眠优秀不少。
程眠问:“这是哪位大手画的?”
程徐骄傲地扬头挺胸,若非程眠知道他爹手残,还真以为这是他画的。
只听丞相大人道:“我爹画的。”
程眠:“噢,我爷爷画的啊。”
“没错,就是我爹,你看你爹就没有这天赋。”
程眠:“……爹,你骄傲个什么劲啊,第一次见到有人拿这话说自己的。”
程徐道:“人各有所擅,正如你爹我在你这般年岁的时候,已在沙场上以一敌三,而你却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
程徐摸了摸程眠的头,程眠稍微比他爹高了点,“老陆比我还厉害点,由他来教你,你居然只学会了基本防身术,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
程徐说着忍不住抬手敲打他,程眠默默地侧身躲避,奈何他爹的手像连在他身上一样,总能打中他。
程眠:“爹,我这还不是被你打残了的嘛。”
“净瞎说,分明是残了之后我才打的。”
程眠刚要反驳,他爹忽然就叹了口气,程眠一愣,“……怎么了爹?”
程徐绕过书案,在椅子上坐下,他表情不是一般的严肃,弄得程眠也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爹,怎么了。”
“空庭。”程徐平常喜欢喊程眠臭小子,即使取了字,也鲜少听到他喊过,只有他爹有重要的事要说的时候,才会喊字。
程眠正襟立直,应了一声。
只听程徐道:“方才说你技不如人的,若是朝堂中官职比你高的,当如何?”
程眠听了这个又放松下来了,“爹,你就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呢?”
程徐见程眠还是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气,毕竟是在他丞相之名的环绕下长大的,程徐问他:“你怕鬼吗?”
程眠抓抓脸,“还好吧……”
程眠想了想最近看到的精怪,倒还没有想伤害他的。
程徐又问:“你见过鬼吗?”
“嗯?”程眠被他爹的话吓到了,却听他爹继续说:“人人都知道鬼怪凶恶,遇到了总会提防着,但人心也同样险恶,你以为他真心待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了个由头把你干掉了。”
程眠总觉得他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悲从中来,再一联想到他爹最近越来越闲……
“……”程眠犹豫了一下,问道:“爹,皇上……”
程眠没有说下去,但是程徐知道他要说什么,“该办的事,老李和老陆都去办了,自古为君者多疑,尤其是开国皇帝,你看那些个开国功臣,哪个不是惨死的,哪能不防着点,更何况,丘南侯半年前病逝家中,宜舒侯一家四口半夜暴毙,都是民间名声极好的……”
程徐让儿子凑过来点,小声地说:“极有可能顶替他的人。”
程眠眼珠子转过去看他爹,最后自个儿在那儿站直了身子。
程徐向后靠在椅子上,“近来我渐渐放权,如果情况允许,两年后我就称病辞官,希望皇上能放过程家。”
“所以啊空庭,入朝以后万事小心,朝中暂且分做三党,你最好每边都交点朋友,等到他们斗起来的时候,说不定能顾及你们之间的情谊。”
“爹,这些我懂的。”
“李将军的公子设宴请你去你怎么不去,王尚书的公子娶亲,特地派人来问问你方不方便,你怎么答的,胡国舅家的老夫人大寿的时候,你丫的人跑哪去了,提前一天告诉你了都,还给我跑得影都没了,好歹留个字画让我带去道个歉吧,你呢,还顺走了老子的汗血马……”
程眠听着这话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连忙阻止他爹,“爹爹爹,你话偏了,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程徐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请柬,“明天梁太傅的儿子在桦阁办了个诗词会,请柬已经给你送来了,他爹是岳党数一数二的人物,尽量套近乎,明白没。”
岳党是前朝朝廷中一直反对皇帝骄奢淫逸的一批官员,他们发现皇帝已经无法挽回后,便和起义的圣上里应外合,推翻了前朝,大耀朝建立后,圣上保留了这批官员,他们一直觉得程徐这些跟在圣上身边打仗出身的人见识短,不懂朝政,尤其不满程徐当丞相,在朝堂处处与他们相对。
程徐现在居然还想让程眠去和这些人搞好关系,看来是相当不放心让程眠入朝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强逼他去科考呢,程眠文采是高,但并不代表他适合做官啊。
程眠叹了口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抓起请柬揣到袖子里,有气无力地说道:“明白啦。”
程徐看了他的样子就来气,“今天我会派人跟着你的,他们可不是老陆带出来的,别想着逃。”
不是陆先生带出来的,那就是程徐亲自带出来的,这帮人可不想陆先生的人一般会放水,虽然不一定能让他按照程徐的意愿行事,但绝对能在程眠犯事后把他架到程徐面前挨罚,惹不起惹不起。
程眠讪讪地行礼告退。
退出了程徐的院子后,就有两个人跟在了他后面,程眠暗自嘀咕着“还怕我从院子里飞了不成”。
在他爹的强迫下,程眠不得不跑到桦阁参加那什么狗屁诗词会。
程眠进去后,很快就被人围住了。丞相的儿子当然要讨好了。
程眠随意地敷衍着,他爹的人为他挡开了一条路,程眠边走边找梁家少爷,打算到他面前打个招呼,就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可惜程眠身边人头耸动,程眠找了好久才瞅见人。
梁谨站在席位旁正在和上一位客人说着话,通报的小厮不知所措地站在他后边,小心翼翼地说了什么,梁谨转头瞪了他一眼,又说了什么,随后站在梁谨对面和他搭话的人给那个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走开。
程眠停了下来。他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基本猜到了。
每位递交了请柬的人都有小厮入内通报,做东的会去门口迎接。程眠不认识那个正在和梁家小子说话的人,定然不是东都的哪家纨绔,姓梁的听到他这个丞相之子到来还不去迎接,还在那儿和这么个人东拉西扯,看来已不把丞相放在眼里了。
程眠忽然有点好奇他老爹放权放了多少。
这般想着,他便也转身走了。
这时那边的梁谨却忽然看见他了,大声地说:“这不是程少嘛,有失远迎,对不住,对不住了。”
梁谨大步往他这儿来,边走边说:“程少这是……这是要走了吗?万分抱歉,方才与周兄谈话,周兄的才华见底着实令人钦佩着迷,一时间竟没听见下人的通报,实在抱歉呀,希望程少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程眠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方才寻不到慎思,还以为慎思又在家中睡过头了,正要去太傅府上喊你,毕竟慎思以前一听到我来了就屁颠屁颠地迎上来,哎呀,抱歉抱歉,忘记慎思你入朝为官已有半年了,自然跟我们小老百姓不一样了……”
梁太傅一直嫌弃梁谨只知道吃喝玩乐,半年前终于忍不了了,趁着官员大幅调动,把梁谨塞到了一个挂名闲职里,虽是个闲职却也要点卯,尤其这顶头上司曾是梁太傅的学生,受太傅所托,特别关照梁谨,每个时辰都来看看他跑了没,一跑就告诉梁太傅,搞得梁谨只能在休沐日出来浪,好不憋屈,故此梁谨特烦别人说他当官一事。
程徐派来的人见程眠又要毒舌了,咳了咳嗓子,提醒他别忘了丞相的交代。
程眠转头看他,这人毕恭毕敬地垂头道:“少爷,丞相交代的事别忘了。”
程眠眼珠子一转,又转回去对梁谨说:“也是,梁大人,草民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不然思香楼的招牌小点心就要买不到了,到时候我爹怪罪下来,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告辞梁大人,不用送了,梁大人。”
程眠语气欠揍,一口一个梁大人梁大人,梁谨面上笑着说“请”,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程眠走后,周横走到梁谨旁边问道:“慎思,可还好?”
“无事,”梁谨重重地一哼,“垂死挣扎的杂鱼罢了。”
梁谨整理好面上的仪容,转过头去又是张笑脸,“承远,我们继续谈谈,我爹事成之后,你能拿到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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