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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陆止叹气,“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了。”
陆希莞尔。
“年年呢?”陆止问。
“在学堂读书呢。”陆希说。
“你舍得?”陆止挑眉,她这侄女宠女可以算宠的无法无天了,过年都快八岁的小丫头还被她整天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简直就是第二个元澈。
“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说她要多认识几个小朋友。”陆希也很忧伤,孩子大了就不要妈妈了,“不过我这些天也没空教她什么东西,让她去学堂也好。”以前陆希不让女儿上学是因为她有空亲自教女儿,现在她是真没时间了。
陆止道:“你要是不放心,为什么不让她来陆家学堂读书?”
陆希摆手,“这丫头娇气任性,去陆家读书还不是麻烦阿如?”如果年年将来不嫁到顾家,把她送过去也无所谓,但是她将来是阿如的媳妇,还是保持距离好。陆希已经打定主意,她要给年年建公主府,不为其他,就不想女儿遇到太多的婆媳问题。公主府的位置可以离陆家近一点,只要不是天天住在同一屋檐下就好。
“也是,她毕竟以后是阿如的儿媳妇,两人还是离远一点好。”陆止也是结过婚的,很明白儿媳妇跟婆婆的关系,婚前感情再好的儿媳妇、婆婆,婚后都不一定能和平相处,“我听说你要崔家的大娘子接到京里来?”
“崧崧过年也有十六了,过两年也该成亲了,我想先把阿平接来,也教她两年,等两人成亲我也能享享福了。”陆希说。
“你才几岁?这么早就想享福了?”陆止摇头,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即将成为皇后的自觉?
陆希只是笑,没说话,很多事她不好跟阿姑说。
陆止注意到陆希眼下似乎有些青色,“皎皎,这些天辛苦你了。”
陆希道:“也没什么辛苦,辛苦的是阿姐。”
“要是没有你,高丽华这些天也没那么舒心。”陆止历经三朝,见惯了风雨,怎么不知成王败寇、人走茶凉的道理?高囧死了也没几天,他大部分势力就纷纷倒戈向高严,甚至还有不少人对高严歌功颂德起来。高囧如此,同样的高威也会遇到这种情况,虽然他现在名义上还是皇帝,但已经是一个失去意识,不能动的皇帝。高后打了高严一巴掌,没大肆宣扬,可也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要不是皎皎天天来太极宫,高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那是我该做的。”撇开朝堂争斗,高威和高后对她和孩子们真心没话说,杀了高囧一半是无奈,陆希不求她现在的行为能让他们原谅自己,她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陆止心里暗暗一叹,这种心结也只能自己想开,她换了一个话题,“皎皎,谢家的王夫人有来求见你吗?”
“我已经跟她约了明天下午。”陆希见陆止主动提起,也顺着她的话题问,“阿姑,你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的吗?”
“应该是为了肃太子妃来的。她想见肃太子妃。”高囧谥号定为“肃”,故大家都成谢氏为肃太子妃,陆希为太子妃。
“要见肃太子妃?那也没有必要送这么厚的礼,还特地登门求见,她年纪也不小了吧?”陆希说。
陆止道:“他们还想问你想怎么处理肃太子妃吧?”陆止个性洒脱,对着侄女也不讲究说话艺术,直接说出了谢家的顾虑,“他们担心肃太子妃会殉葬。”
“殉葬?”陆希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再说哪有正妻殉葬的。”自古权贵下葬就有殉葬的惯例,但殉葬的人选基本不是奴隶就是小妾,怎么可能有正妻殉葬的?陆希再一想恍然道:“他们担心我会对肃太子妃不利?”
“谢家也是担心肃太子妃。”陆止感慨道:“他们家这几十年运气真不好。”就是老选错人,导致家族一次次的受打击。她年纪大了,又经历了三朝,有些事早看开了,谢家也没做什么大事,就在皎皎面前替他们说几句好话,她也不认为皎皎会去为难肃太子妃。但谢家要是这么问皎皎,皎皎性子再好都会生气吧。
陆希点头道:“我知道了。”陆希也没生气,谢家见识过了高严的手段,会认为他们会斩草除根也不奇怪。
陆止和陆希说了一会话,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先起身离去,这时间高严也差不多该下朝了,太子夫妻恩爱,饮食起居皆在一起的消息已经不是新闻了,她也不方便打扰。刚离开偏殿,就正巧遇上前来的高严,陆止忙行礼,“殿下。”
高严对陆止颔首,“阿姑。”对陆希的亲人,高严一向比较客气。
陆止离开宫中的时候,看着御花园经年不变的景色,怅然想到这宫里经年不变的也就是这些花草树木了。
高严走入寝殿就见陆希站在门口笑望着他,“阿兄,你来了。”陆希吩咐下人把午食端上来,高严顺势搂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亲,“我说了多少次了,以后我要是来晚了就别等我。”
“我又不饿。”陆希揽着他的手,以前她不怎么跟高严一起进食午餐,他那时候大部分在官署,现在他基本在太极宫外殿上朝,然后在书房处理公务,一开始接受政事,千头万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理,只能跟着朝臣慢慢学,有时候就会忘了吃饭。陆希担心他这样身体会坏掉,劝了好几次都不见他长记性,陆希只能以自己饿肚子来提醒高严他该吃饭了。
高严看着室内放置了各种陆希惯用的摆设,抿了抿嘴,“皎皎,以后你别来这里了。”
“为什么?”
“他们又不见你,你何必来见他们冷脸呢?”高严脸色很不好,他从来不否认他姓高,高威和高后是他的亲人,可真要说感情,也就如此。
陆希亲了亲高严,“阿兄,我没有受委屈,现在还有谁能给我委屈受?”
高严听了眼底露出笑意,他拉着陆希坐下,亲自给她舀了一碗肉汤,皎皎最近吃荤吃的越来越少了,见陆希喝了半碗汤后,才对她说:“我准备再过一个月就登基。”
“这么快?”陆希诧异的问,“来得及准备吗?”
“也不用举办的太隆重。”高严说,“横竖都这样了,早点上去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陆希也不反对,就如高严所言,时间拖越久,就越容易出事,“那西平王还来吗?”她问高严,西平王被她逼出了建康去了驻地,现在可能赶不到了吧?
“可以。”高严笃定道,“他两个多月前就出发了。”
“怎么这么快?”陆希有点不可思议,两个多月前阿兄才刚篡位,他远在西平,怎么可能知道建康的消息?
“他——”高严犹豫了下,“你知道高昂吗?”
“你说以前的四征将军那位?”陆希说。
“对。娄氏之所以能让人去弹劾陆家就是他让人做的手笔,让崔氏女来找你也是他的手笔。”高严说,“西平王后面也有他的手脚。”
“他想干什么?”陆希困惑的问,“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大了。”高严沉沉一笑,“他就等着我跟高囧自相残杀,想趁着朝局不稳坐收渔翁之利。”
“他依仗的是什么?”阿兄跟高囧都是因为他们都是高威的儿子,方皇后生的嫡子,这高昂甚至还不是高家人他凭什么?
“就是老三。”高严说,“他一直在派人控制老三,想等我们都斗死了,拥立老三当皇帝,他们不是亲家吗?”高严没说的是,他很早之前就防着有人在他篡位后,会借着老三的名义反他,所以派人一直看着老三,原本是想让下属直接先下手为强,杀了老三一家再说,可后来想想他要是这么做难受的肯定是皎皎,就让人留情了,没想到这一手下留情居然拖出了高昂这条线。
“……他真深谋远虑。”陆希讪笑,“然后你让人救了西平王?”
“对,我让他先回京。”高严说,在他没登基之前,这几个兄弟还是都在京里比较好,“我想让父亲搬到汤泉行宫去休养,阿姐她也去,年年和我们住在太极宫,崧崧住在东宫,山山就住在蓟王府吧。”高严说,按理皇后是住在椒房宫的,不过他是肯定不会跟陆希分开这么远住的。
陆希摇头,“不要,让崧崧和山山都住在太极宫,太极宫又不是住不下。”东宫、蓟王府这样的话,两个儿子要住的有多远?她一个月能见他们几次?
“好。”这方面高严一向不会太违背陆希的意思,太极宫够大,足够他们一家五口住了。
陆希则明白她这个举动,估计会被言官喷死,但无所谓他们陆家啥都缺,就是不缺打嘴仗的人。
自高严成为太子代替高威摄政后,陆太子妃的娘家齐国公府就没有断过来客,陆家历经数朝前梁、前郑皆出过皇后,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煊赫,当然不会稍有得意便猖狂起来,但陆家从主人到下人这些天脸上也难免透着几分喜色。都说陆氏是当朝第一豪门,前郑时备受帝皇宠信,一门两后一公,可明白人还是一眼就看出前郑要是真宠信陆家,怎么会在陆太傅死后再无人踏入朝廷中枢呢?即便当初陆言当皇后时,郑桓再爱重陆言,都没有松口让陆氏族人登上高位。
什么叫世家?就是世代当官的家族,而称得上顶级世家必定要有三代之内有人位列三公,一旦超过三代不出三公,家世就开始衰落了,这也是谢氏为什么急着要跟高氏联姻,就是因为谢氏已经三代没出三公了,要是这一代再没谢家就要跌出顶级世家的排名了。陆不像谢家那么焦急,可眼看着家中族人被压抑的郁郁不得志,怎么可能不心急?这些是陆氏最后倾全族之力支持高严的主要原因,成功了起码陆家在高严和高岳在时不用担心再次被打压了。
就是顾婉如也很开心,陆希当上了太子妃受益不仅仅是陆家,还有他们顾家。陆希不会做一登高位就大肆提拔娘家人的事,可她有这个心,肯记在心里何愁将来没有机会?顾婉如端着灵芝汤去书房找夫婿,这些天阿劫也不知道干什么,整日整夜的窝在书房里,几乎都快以书房为家了。
“阿如,你怎么来了?”阿劫正在书案上奋笔疾书,见妻子来书房了,不由诧异的起身。
“我听丫鬟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怎么休息了?”顾婉如让丫鬟将灵芝汤放下后,就示意下人退下。
“也就两三天罢了,放心吧,我没事的。”阿劫接过妻子递来的灵芝汤喝了一口。
“你写什么?”顾婉如好奇的往书案望去,“肃太子讳囧,字元亮,帝长子也。母曰方皇后,生而岐嶷,帝爱重之……时江阳王薨,肃太子、蓟王至汤泉行宫,觉变,遽反走,蓟王追之杀肃太子……”看到“蓟王追之杀肃太子”之时,顾婉如脸色彻底变了,“阿劫你就不怕被太子知道。”
按理天子是不能看当朝史,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你前段时间还给肃太子定了谥号。”顾婉如担心丈夫会触怒高严。高囧是太子,他死后肯定要有谥号,论理高囧本身并无大错,可自古成王败寇,故礼部官员给高囧的谥号大部分皆为戾、厉、灵这种恶谥,最好不过悼,偏偏就阿劫死心眼的定了“肃”字,太子妃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谥号,太子也选用了,可焉知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古死时上谥,等过了几年后又改恶谥的前例也不是没有,说不定太子目前只是想安抚前太子下属的心呢?谥号的愁云还没从顾婉如的心中散去,阿劫如今又直言不讳的将太子刺杀肃太子的事写进史书里,还大肆赞扬肃太子,他真不要命了吗?太子再喜欢阿姑,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要是他迁怒了阿劫怎么办?
“这是我该做的。”阿劫对着妻子微笑,“我是史官。”史官就是要写真实发生的事,他赞同姑父篡位,姑父不篡位等着陆家的就是万劫不复,但写史跟他自己的想法无关,他要写一个真正的大兴朝的历史。
顾婉如蹙眉,她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自古圣心难测,太子现在不在乎,但将来呢?当今太子殿下还真算不上君子。
“放心吧,殿下不是这种人,肃太子固然是人中龙凤,可殿下他是真龙天子!肃太子不可能压制住太子。”不得不说阿劫对高严还是非常了解的,他完全不屑去抹黑高囧,因为他比高囧更厉害,他见妻子依然一脸忧色,安慰她道:“放心吧,阿姑当着太子的面亲口对我说,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事都不需要给他们隐瞒。”陆希上辈子就喜欢历史,也偶尔也会上上历史论坛看看历史八卦,最恨的就是后期皇帝随意篡改史书,把原有的历史真相掩盖,现在轮到自己她当然不会允许。
听说有陆希的保证,顾婉如心落了下来。
“而且——”阿劫顿了顿,“我觉得殿下可能还会做一件更让人吃惊的事。”
“什么事?”顾婉如被丈夫说的原本稍稍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了。
“不知道。”阿劫老实的摇头,他又不是那种对帝皇心思摸的一清二楚的人。
顾婉如现在倒是想开了,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太子顶着呢,“阿劫,昨天长伯来找我,说是现在想来族学上学的人越来越多,我想着要不我们再划一片良田出来归入族中,供族里族学之用,不拘姓不姓陆,只要有心来读书都能附学,横竖就是多出些笔墨粮食。”太子妃重视教育,以皇家的名义在各地开了不少义学,陆家作为她的娘家肯定也要有所表示。
阿劫点头,“好,就把我们的那片水田划到祖产里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
夫妻两人正商量着,就听宫里来传话,说殿下招齐国公入宫议事。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太子怎么想到招他入宫的?他只是史官,一般要找也是找陆中书吧?阿劫匆匆梳洗了,换了官服随着内侍入宫,刚到太极宫阿劫就见陆讷迎面朝自己走来,“父亲。”阿劫连忙行礼,阿劫虽然过继到了陆琉一房,但陆琉在时就没有让阿劫改称呼,用他的话说就是难道改了称呼就不是他孙子了?所以阿劫私底下都是称呼陆讷父亲的。
“阿劫?”陆讷看到儿子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但心里稍稍诧异,太子怎么连阿劫都叫来了?
阿劫心里则想着,难道太子要说另一件大事了?他倒不是未卜先知,而是高严先前曾隐晦的提过将来要他替自己做一件事,阿劫思来想去都想不出除了写史他能做什么?两人入内室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因为在座的居然全是陆家人,而且全是陆家德高望重的族老。
“殿下。”两人上前行礼。
“嗯,坐。”高严示意他们坐下,对他们说了一句让陆家人惊愕不已的话,“先生临终前的遗愿是能葬于修陵,但因各种缘由,这桩遗愿一直耽搁至今,我也一直觉得愧对先生,现在我想让先生和汝南长公主合葬。”
让陆太傅葬修陵?饶大家都是见惯风雨之人也被太子给绕晕了。陆琉好好的葬在齐陵为什么要挖出来?陆琉都去世快二十年了,谁家没事动老坟的?更别说他还葬在前朝的帝陵,这不是坏他们陆家风水吗?再说当年陆琉走的突然,怎么可能临终前留下遗愿?他临终前陪在身边的人不都一起死了吗?
还是陆讷脑子转的快,将高严话的重点抓准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让叔父跟叔母合葬?或者这是皎皎的意思?不可能!陆讷立刻否决了,皎皎就算在想让叔父和叔母合葬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提出。
阿劫很忧愁,他从小丧母,三岁时候就在陆希和陆止身边长大,比起洒脱的陆止,阿劫更亲近的是像母亲一样温柔关心他的陆希,他把陆希当成母亲一样亲近,在阿劫心目中自己阿姑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子,可殿下就似乎在把阿姑往一代妖后上引,他觉得他有义务要让殿下改邪归正!他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父亲的眼神阻止。
陆讷在心里斟酌了下,开口问高严道:“殿下是想让叔父和叔母合葬吗?”
“对。”高严很赞赏陆讷的抓重点。
“微臣以为目前不是很合适。”陆讷说道。
高严挑眉看着陆讷。
“叔父去世近二十年,叔母去世也有三十多年了,若是想让叔父、叔母合葬,就必须要先翻修叔母的陵墓,大兴朝初立,目前尚不适宜大兴土木、征徭役。”陆讷揉了揉眉头说,原本他还很欣慰,太子殿下是迄今为止史上最省钱的太子,除了阿姑外没有半个侧妃,连孩子都是住在一起,有史记载以来,有这样省钱的太子吗?没有。可没想到他一花钱就给他来这么大的?
汝南长公主是谁?前梁景帝唯一的女儿啊,以皇后礼下葬的公主,要不是葬在修陵,她都可以另起一陵了,这么大的陵墓修葺起来不是小事,定要征徭役。要只修汝南长公主一个陵墓也就算了,可目前大兴还在修建高威的陵墓。每个帝皇后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修自己陵墓,高威也不例外,他已经征调了几万人,要是高严再让人翻修修陵,一定会激起民怨的。大兴刚立国,陆讷是绝对不同意高严做这种混账事。
陆氏其他人也心有戚戚的附和,还没上位就大动土木,殿下您这是要准备亡国的征兆吗?陆家已经跟高严牢牢的绑在一起了,他们怎么可能坐视高严做这种不利江山稳固的事。
“那你们的意思是不让先生跟汝南长公主合葬?”高严面无表情的问,他就知道陆家会这么说,所以提都没有跟皎皎提,皎皎肯定会反对的。
“当然不是!”大半人几乎异口同声的答道,众人互视了一眼,心中暗忖,他们反对有用吗?反对要是有用,那御史也不会被打了,陆家对常山又没好感,一样都是附葬前朝帝陵,跟汝南长公主合葬肯定要比跟常山长公主好,但——陆讷道:“殿下,微臣还是认为时辰未到。”
“那你们说要什么时候?”高严问。
陆讷道:“微臣觉得等民生稍稍恢复后,再翻新修陵比较好,这样让民众也有休养生息的时间。”您才跟朝廷上臣子斗了一场,好歹要中场休息一段时间吧?要是一件事接一件事,还让人活不?他见高严没什么表情的脸,继续劝道:“我想太子妃也是这个意思。”要是皎皎知道了,绝对会反对太子这么做的。
高严没说话。
“再者太子妃之父的下葬仪式跟皇后之父的下葬仪式也不同。”陆讷又换了一个理由,“等殿下上位后,皇后想让生父和生母合葬,必然不会有太多人反对的。”
“五年。”高严听陆讷说皇后之父和太子妃之父的区别,终于松了口,他说的也对,既然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等几年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陆讷一愣,什么五年?
“我给你们五年时间,五年之内先生一定要跟汝南长公主葬在一起。”高严说。
“唯。”陆讷硬着头皮答应了,五年就五年,总比现在挖好,再说要是让殿下出手,肯定手段简单粗暴,直接下了命令,谁反对就揍谁,这不是破坏他们陆家的名声吗?陆讷跟几位族叔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着一定要想一个婉转些的法子才好。
高严得到了陆家的许诺,心满意足的去找亲亲老婆了,只留下陆家人面面相觑,为什么他们都有一种被太子殿下耍了的感觉呢?
阿劫等回到陆府,跟族老、陆讷一起在大厅议事之时,问陆讷道,“耶耶,难道我们真要给祖翁移坟?”
“我们有选择吗?”陆讷叹息,高严今天是告知,而不是跟他们商量,“不过我想叔父肯定希望能葬在修陵吧。”那里有他的最亲的亲人。
阿劫微微颔首,“祖翁肯定希望能跟大母在一起的,只是这件事还需要有个借口才是。”
八叔祖摸了摸胡须,“借口还不容易,就天降异象好了。”连刘邦都能弄出一条白蛇来,他们还弄不出一个异象?五年后太子就算没登基,手中权势也彻底稳固了,就这么一件小事,还有谁会去反对?“要我说能把那个女人踢出族谱就好了,留着也是糟心。”常山这女人简直是陆家的耻辱!
阿劫略有尴尬,“可她毕竟是二姑的母亲。”
提起陆言,大家就都不说话了,陆讷叹息道:“阿劫,你选个时候把你二姑接到我们陆家的家庙去吧。”
阿劫点头,“我知道。”阿姑连谢太子妃都允许谢家接回家清修,他们也能把二姑接回家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约定这件事谁也不许先透露风声后,就各自离去。
陆讷回到了书房,再次翻开着他给高囧写下的传记,检阅良久后,提笔写下最后一句话,“长子峥为武安王,岭胶西王、峄淄川王……皆坐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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