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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示意众人起身,让大家各做各的事。
陆言抬头哑着嗓子叫道,“阿姊。”
“我已经派人去接木木和夭夭了。”陆希道,高后让自己去安慰阿妩,但陆希知道阿妩需要的人不是她,就如当年耶耶去世后,可以安慰自己的人中也没有阿妩一样。
“多谢阿姊。”陆言目光又转向了崔太后,大母你走了,阿妩怎么办?
陆希不喜欢灵堂,满目的苍茫让她想起了当年耶耶走的情况,陆希头微微抬头,她想阿兄了,真的好想。
“阿娘。”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双不大但非常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陆希回头,就见崧崧满脸关切的望着自己,“崧崧?”
“天快亮了,我让人做了些薯蓣粥,阿娘你跟从母都喝一点吧。”高岳见陆希眼光微红,心中暗暗诧异,阿娘怎么哭了?他亲自从食盒中取出食物,舀起一勺送到了陆希的嘴边,“阿娘你尝尝,不是很烫了。”高岳在门外等候了片刻,没听里面发出什么声响,有些担心阿娘,仗着自己年纪还小,陆言也是他从母,就溜到内室来了,一看果然两姐妹自顾自的哭,高岳庆幸自己进来了,不然她们肯定饿着肚子哭。
儿子的贴心的举动让陆希眼底涩意更浓,她接过儿子递来的热粥喝了一口,温热的米汤顺着喉咙滑下,暖和了全身。
高岳又对陆言道:“从母,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崔太后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你糟蹋自己身体的。”
陆言依然专注于崔太后,对高岳的话恍若未闻。
高岳也不以为意,“你们给太后换上衣服。”高岳吩咐宫侍道。
宫侍得了蓟王世子的吩咐,忙上前手脚利落的给崔太后套上了最后的礼服。
陆言看着宫侍们给崔太后套上最后的礼服,泪水不断的滑落,“大母——”她轻而含糊的哭喊着。
陆希再也忍不住了,起身走出去内室。
“阿娘。”高岳担心的跟在了陆希的身后,“你怎么了?”
陆希回头望着崧崧酷似阿兄的脸,她忍不住抬手摸上了儿子的脸,“崧崧,我想你耶耶了,当年你祖翁也是——”说着说着,陆希就说不下去了。
听到阿娘略带哽咽的声音,高岳松了一口气,原来阿娘想祖翁和耶耶了,他四处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就搂着陆希的肩膀安慰道,“阿娘,耶耶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他要是知道你想他想到哭了,一定心疼,到时候我就倒霉了。”说着高岳对陆希皱了皱鼻子,做了一个鬼脸。
陆希被高岳逗笑了,“坏孩子!”她轻弹儿子的额头。
“阿娘,灵堂里我让人垫了软垫,一会再让人生个炭盆过来,你跟从母、阿姑都要保重自己身体。”高岳说。
“嗯。”陆希欣慰的望着儿子,“阿娘的崧崧长大了。”
“当然,耶耶不在,我就是家里的男主人。”高岳挺了挺目前还不算太伟岸的胸膛自傲道。
陆希莞尔,没有去戳破小男子汉的自尊。
“山山去陪年年了,阿娘你别担心年年。”高岳说,如果不是常山还顶着齐国公夫人的身份,高崧崧压根不想带妹妹来灵堂。高小粘糕长这么大没见过死人,也没有去过灵堂,看到满目的白色,听到不停的大哭声,她吓坏了又记着陆希的吩咐,不敢哭闹,只敢缩在春暄怀里,小身子不停的发颤。春暄和烟微心疼坏了,就抱她去找高崧崧和高山山,高山山就把妹妹抱离未央宫了。
“好。”陆希也不想让女儿来灵堂,但规矩就是规矩,年年可以中途离开,但不能不来。
“谁?”高岳突然喝道。
陆希一怔,顺着儿子的视线望去,见一条身影映在角落的墙壁上。
“见过叔母、阿兄。”高峥从转角走出来,神情略为尴尬,他也是路过,无意偷听他们谈话,看着母子两人亲昵的并肩站在一起,他移开了视线。
陆希对他颔首微笑,她对崧崧说,“你跟阿峥去忙吧。”
“阿娘你也注意身体。”高岳送陆希进了灵堂后才退出。
太子妃羡慕的看着陆希,“崧崧真孝顺,弟妹你真有福气。”
“他也就今年长大了些,去年还跟孩子似地不懂事呢。”陆希道,“以后太子妃有了孩子肯定比崧崧更孝顺。”
太子妃一想起要替高囧生孩子,脸上就止不住的红晕。
郑家的男丁已经被高威杀光了,不少女眷不是自尽就是被高威分配了出去。崔太后的后人原本还有崔家,可自阿兄这次出去征讨崔振后,高威就把崔氏一族都族灭了,男丁跟郑家一样一个不留,女眷全被贬为贱籍。崔太后的灵堂真正可以给她守灵的只有高后、阿妩和自己,耳边哭声虽不断,但大部分都是伺候崔太后的宫侍,这就是掌握权力的代价?得意时,儿孙满堂、享尽富贵荣华,一旦失势,死后连个送终的孝子孝孙都没有……陆希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凉,当年萧家、袁家不也如是,陆家要不是后继乏力,也跟他们一样了。
这时外命妇也陆陆续续到了不少,一个个身穿孝衣低声哭泣,不过比起之前高太皇太后、郑启、郑桓等人的丧礼比起来,她们哭得都不怎么太卖力就是了,崔氏就算是按太后礼下葬,她也不是太后了,就在众人装模作样哭灵时候,就听内侍悠长的声音响起,“乐平公主到——”
这通报声话音刚落,灵堂瞬间安静了,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当那消瘦的灰袍女子出现在灵堂前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乐平来这里干什么?
高后和陆言也不可置信的望着乐平,太子妃脸色一下子变了,目光如钩子似地盯着乐平,乐平对所有的目光都视若无睹,走到了崔氏的灵前,一声不吭的跪下。
陆言已经很多年没有见乐平了,再见乐平,陆言几乎要不认识乐平了。乐平容貌有七分酷似阿舅、三分酷似元贵妃,阿舅是美男子、元贵妃容貌更是中翘数,乐平的容貌也有如怒放的牡丹,美丽华贵,可现在的乐平消瘦的不成人形了,“琬琰——”陆言低低的叫着她。
乐平并没有回陆言,她给崔太后上香磕头,然后默默的跪在了陆言的上方。
侍从悄声在高后耳边禀告道:“乐平公主是娄贵妃叫来了。”
高后恨得咬牙切齿,这时候她居然还如此!难道高家闹笑话,她还有好处?
外命妇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只当没看见的低头继续哭灵。
陆言则想着有乐平送大母最后一程也不错,她算是阿舅留在世上最后的血脉了。阳平她在外面,崔振又跟高家闹翻了,以高家的手段,她也活不久了吧?她感激阿姊、高后,如果没有她们,郑氏覆灭后,她跟大母的日子有悲惨可想而知,但其他高家人——实在太心狠手辣了,陆言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主的握紧,要不是高家把郑氏、崔氏族灭了,大母也不会走的这么早。
高皇后倒是想让乐平退下,可这么做太特意了,一样让人看笑话,就暂时按捺下来,太子妃气得不停的拧着帕子。除了陆希和高后外,余下人跟崔太后也没亲戚关系,上了炷香就可以回偏殿休息了,太子妃也不用一直面对乐平。
等午时,朝堂下了朝后,高威领着皇子们一起来祭拜崔太后,也算让她有个善始善终。皇帝和皇子等人要来,命妇自然回避,陆言也先回避了,高后、陆希等高家的王妃是近亲,就留在灵堂陪高威等人一起祭拜崔氏,乐平也没有离开。
高威入灵堂的时候,见到自己前任大儿媳妇,不由一愣,“她怎么在这里?”高威问。
高后没说话,陆希也低着头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裙摆,她们两人不说话,其她就更不敢说话了,太子妃一向怕高威,见他生气了,恨不得往陆希身后躲。
“都哑了吗?”高威脸色一沉。
“是我让乐平过来的。”娄氏说道,“我想崔太后也就剩这么一滴血脉了,就让她——”
“放屁!”高威怒道,“什么叫就剩最后一滴血脉了!难道广阳王是死的!”高威不愧以前是郑裕的手下,做了跟郑裕当年一样的事,灭了郑氏全族再过继一个远房的农夫承传郑家的宗嗣,还封那个农夫为广阳王。
“那不过只是过继的孙子,乐平可是她嫡亲孙女。”娄氏道,“而且乐平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高家的媳妇,您又没下旨休了她。”
太子妃脸色变白了,乐平还是高家的媳妇,那她是什么?
乐平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她从进灵堂开始,就如一尊塑像似地。
高元亮神色从进灵堂开始就没有过一丝波动,听到娄氏的话,他抬眼看着娄氏,黑眸深不可测。
娄氏被高元亮盯得心里发寒,“太子,我可没有说错,乐平可是你的发妻——”
高元亮淡淡一笑,“有劳贵妃费心了。”
高元亮平素一向冷漠,极少会笑,他这一笑,可吓到了不少人。高岳和高屾不动声色的往阿娘身边凑,以前他们从来不觉得大伯跟耶耶像,可大伯现在这样子,简直跟耶耶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高囧替了高威给崔太后上了一炷香,面对乐平的时候,也很平静温和,太子妃咬着下唇恨恨的看着这对看似和谐的前夫妻。
陆希默默的为娄氏祈祷,她不是很清楚高元亮的脾气,但照着阿兄的脾气,一旦他开始皮笑肉不笑了,就代表有人要哭了,这两人是兄弟,脾气应该很相近吧?她有点弄不懂娄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都嫁给高威那么多年了,还不清楚高氏父子的脾气?
乐平的到来,让大家多少有些尴尬,郑启驾崩后,乐平在高家就渐渐属于隐形的存在,而对高威来说,乐平无疑是长子耻辱的象征,象征了他不成功的婚姻,齐家治国平天下,元亮在外无论有多成功,他的内宅都被乐平扰得翻天覆地,所以高家一上位,高威毫不犹豫的让高元亮换了妻子。娄氏跟高威夫妻多年,对他的心思还是有几分了解,她今天特地让人把乐平接来的,就是要给高威和高囧难堪。
高氏老家就在蓟州,高威祖上是军户,出身并不好,要不是高太皇太后当了郑裕了继母,高家迄今可能还是军户。娄氏嫁给高威当填房时,正是郑裕最得的前梁景帝看重之时,高威借着郑裕的东风,也谋了一个不小的官职,他又生的英武过人,娄氏即使知道他有原配,而且原配还留下了三个孩子,她心里还是愿意嫁的。
可等她嫁过来后,才发现婚姻生活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原配的三个孩子,高丽华绵里藏针;高囧、高严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这三人对她的讨好完全的视若无睹,高威又对生出这三个怪物的方氏念念不忘,完全无视她生的一子一女。她也不是没动过歪主意,甚至想过诱这三个孩子走歪路,就可惜高威自己不通文墨,对孩子教育却非常上心,宫里还有高太皇太后看着,她完全无从下手。娄氏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忍,等阿回长大就好了,但是阿回长大了,高威心里还是只有方氏的那三个孩子!
他甚至为了他们,不惜把自己贬妻为妾!她是他高威明媒正娶来的妻子,她伺候了他快三十年,那方氏也不过嫁给他十来年,他为什么这么偏心!阿岿堂堂高家的嫡孙,最后还要屈居高峥这贱妾子之下。圆圆才是高家嫡长女而不是高年年那个只会哭的小傻瓜!如果不是高威欺人太甚,她的阿回为什么天天借酒消愁呢?娄氏越想越不平衡,恰巧这时又有人找到了她,她就毫不犹豫的跟他们合作了。高威不是偏心自己长子吗?她倒要看看,当他看到自己长子、次子互相残杀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他不是爱方氏吗?等高囧和高严互斗而死,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方氏!
乐平枯瘦的手指转动着念珠,眼角余光瞄到娄氏得意而张狂的模样,她嘴角挑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到她面前,“跟我走。”高元亮对她说了三个字。
乐平默默的给大母念完最后一句往生咒后,沉默的起身跟着高囧离去。
高元亮往灵堂外走,太子妃想跟上,但被身边的女官拉住对她摇头,太子妃恨恨的跺脚,“这狐狸精当了尼姑还不安分!”
女官听得心下暗窘,太子妃也太口无遮拦了。乐平公主容貌最盛之时,都没听说过太子对妻子爱妻成狂,现在乐平公主都这样了,太子怎么会再喜欢她呢?
成氏浑身僵硬的看着娄氏发疯似得举动,她到底要干什么?她要害死他们一家子吗?娄氏和高回的心思,他们自以为隐秘,实则没人不知道。成氏不是没阻止过,但下场是被高回打了一巴掌,高回骂她不图上进,之后无论做什么事都瞒着她,甚至还把她关了起来。成氏原以为他们母子也没什么朝堂势力,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可她没想到娄氏没朝堂势力,居然能在后宫闹出这种事来!成氏摸上了手腕上的佛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想死没关系,但是不能拖累她的孩子。
“走了,还愣着干什么?”高回不耐烦的道,他粗鲁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侧目。高家的男人都不是温柔体贴型,但也没几个人会对妻子这么说话。
成氏低眉顺眼的跟在高回身后,高回见妻子柔顺的模样,心里又好过的几分,他略带得意的看着高囧,你是太子又如何?高严是蓟王兼大将军又如何?这两个一个连妻子都搞不定,任凭她这么多年在后院兴风作浪,连个嫡子都没有;一个更是惧妻如虎,膝下荒凉,只有两个嫡子,连个庶女都不敢生。
高回得意洋洋,却不知他身后高团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高回,三哥不过挑拨了下崧崧和山山,被二嫂弄光了他所有的家产,被二哥揍了一顿,要不是施温拦着,早被二哥废了,即使这样,三哥也起码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也不知道今天四哥这么光明正大的挑衅大哥,大哥会怎么对四哥。
“阿娘,你也去休息一会吧。”高山山对陆希说,“年年想你了,这里有我们在就好了。”
陆希也担心女儿,“那你们先替我跪一会,我一会就来。”
“好。”高岳跪在陆希之前跪得地方。
高囧领着乐平来到偏殿后,“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送大母最后一程。”乐平说。
“郑琬琰,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敢杀你,别自寻死路!”高元亮冷声道。
乐平哈哈大笑,“我怎么敢认为你不敢杀我?你把我们郑家的兄弟全杀光了,难道还在乎杀我?”
高元亮见她笑得癫狂,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把她送回去!”
“高囧你这辈子就想靠着妻子上位了,可惜你没你弟弟的命!”乐平嘲讽道:“谢家的女儿除了谢灵媛,就没一个成器的,你以为娶个世家女,就能跟你弟弟一样了?我告诉你,你在做梦!除非你把高峥杀了,不然你别指望着谢家能帮你!”
高囧懒得理会她,“把她拉下去。”
“高囧,你杀我兄弟,你们高家灭我郑氏,将来也会有人灭你们的!你们注定要父子兄弟相残!”乐平尖声诅咒道,“高峥一定会杀了你的!”
“喀拉”高囧捏碎书案的一角,“把她舌头割了!”他脸色铁青的吩咐道。
陆希站在灵堂外,听着乐平的尖叫,打了一个寒噤。
“阿娘。”高山山给陆希披上了一件斗篷,“走吧。”他对陆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好。”看到儿子的笑容,心情好了不少,真是多事之秋,陆希抬眼看着昏暗的天空,要下雨了吗?阿兄我想你了。
高回出宫后,就对成氏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好。”成氏也急着回家找父亲和大哥议事,她没别的想法,就想保住阿岿和圆圆。
高回跟成氏分手后,径直策马在建康的大道疾驰,建康住的全是达官贵族,普通庶民和官员走的的路都是区分开来的,也有专攻马匹疾驰的大道,只是极少有人会在建康疾驰,在建康这个走一步就可能遇到达官显贵的地方,低调才是皇道。不过高回是皇子,他这么做也没人会去弹劾他,反而听到马蹄声,路边的人都急急的闪开。
“他就这么天天在大道上骑马?”高峥站在街道一侧一两层小楼的二楼窗口处看着高回嚣张的举止。
“是的大少君。”侍从恭敬的答道。
“他倒是比父亲还逍遥。”高峥眉头微挑,就是父亲都没有在建康城内策马疾驰,二叔哪怕是获胜归来都没有那么张扬。
侍从们都不附和,这是高家的家务事,他们只负责听命。
“那就给他一个教训,马不能骑得太快。”高峥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道。
高峥的话音刚落,正在往前疾驰的马匹突然抬腿长嘶,高回大惊,幸好他的骑术也是高威铁鞭下锻炼出来的,他双腿紧紧的夹住马身,双手牢牢的抓着缰绳,试图控制不知怎么会发疯的马匹,但是胯、下一向温顺的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丝毫不听他控制,不停的颠着身体,试图将高回摔下去。高回连声呼喝,可依然没用,高回的侍卫也赶到了,意图帮高回控制马匹,但是试了好几次,都围不上去,有侍卫干脆拔刀想要杀了那匹马,但是马匹状如疯狂,压根瞄不准致命部位。
一名侍卫,想要砍了那马的腿,但是一劈之下,没有砍断马腿,却在马腿上划开了一条大口子,更激怒了马匹,癫狂下,居然将高回甩了出去,高回身体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啊!——”凄厉的惨叫从高回的口中发出,但是很快的他就感受不到身上的疼了,这时候高回的那匹惊马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重重的落下了高高翘起的前腿,正好踩在高回的双腿上,高回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高峥在楼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主人是废物,侍卫也是废物。
“大少君!”外间突然匆匆走进一名侍卫,“不好了,荣山寺失火了!万幸柳良媛已经救出来了。”荣山寺是离建康城郊不远的一间私人寺庙,也是高峥生母柳氏目前静养的地方,或者说是高峥特地给柳氏翻建的寺庙。
高峥脸色微沉,“这里打扫干净。”对侍从吩咐了一句后,就跟着来人大步离去。
等高回的侍从七手八脚的将惊马杀死,救出高回的时候,高回已经晕了过去,两只脚呈现了不正常的弯曲角度,侍卫们也不敢耽搁,吆喝着找来了一辆骡车先往宫里送,这里离皇宫更近,高回的伤势一看就是耽搁不得的。
高回被侍卫送回皇宫的时候,连高威都惊动了,看到下半身几乎浸在血泊中的高回,他脸皮抽搐了几下,挥了挥手让太医令给高回救治后,再也不看他一眼了。娄氏接到消息跌跌撞撞的跑来,看到儿子如此,吭都不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成氏已经回王府了,正想让人召母亲来,却听到高回的噩耗,再听到他再也站不起来后,她心里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他不会再给阿岿惹祸了吗?要说成氏对那个天下至尊的地位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可人要有自知之明。高回在高家兄弟中,连几个庶出的兄弟都比不上,高团都不去争那个位置,他去争不是给自己和儿子惹祸吗?好好当个亲王,不是照样享尽人间富贵?
陆希接到高回瘫痪消息的时候,正在长乐宫哄女儿睡觉,小粘糕吓坏了,一见陆希就抱着她吚吚哭,陆希哄她了好半天,才把她哄睡了,不过自己靠在软榻上眯了一会。
春暄跟自己说高回受伤的消息时,她还有点反映不过来,直到春暄说高回从马上摔下来,太医令说有可能终生瘫痪后,才彻底清醒过来,“脖子以下不能动了?”是高位截瘫吗?陆希对高回没什么好感,这人贪花好色,对妻子儿女也不好,但他现在这情况,实在让人同情,在这个医疗条件下,高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不错。”高崧崧和高山山也进来了。
高崧崧说着打听来的情况,“据说四叔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又被马踩了一脚才会这样。”他脸上有着对高回毫不掩饰的鄙视,能把自己摔得再也站不起来了,也是高家第一人了。
“应该是摔下来的缘故吧。”陆希说,“他摔断了自己的背骨才会这样的。”
“背骨?摔断背骨能让人一辈子坐不起来?”高山山问。
“何止是一辈子坐不起来,他以后日子有的难熬了。”陆希说,这会连个最基本的炎症都没法子解决吧?还不能开刀,要是骨折的很严重,他甚至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真是害人害已!
这么严重?高崧崧和高山山对视了一眼,“阿娘,你说的是这根背骨吗?”高崧崧指着弟弟的后背问。
“嗯,就是这根背骨。”陆希说,“也不是折断就会站不起来,但大部分情况是这样的,也有人会死吧。”说起来这年头还真不保险,别说摔断脊椎了,就是摔断了腿,都没法子开刀上钢钉啊!越想陆希就越担心高严和崧崧、山山,“你们以后骑马千万不能太快。”她对两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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