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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蔷走到他左手边坐下,道:“那真是可惜,当年听你的讲座的人很多呢。”
苏葵站起身,推了一下沈逸:“坐啊,不过挺可惜的,你跟我妹妹是同学,那我最多也就能当你的姐姐了。”
苏蔷笑道:“别这样,沈逸他可单纯了,你别看他长得那么帅,以前都没有见他跟女孩子交往过的。”
沈逸落落大方地在苏葵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笑道:“你们姐妹俩倒是长得不特别像,所以我一直都没发现。”
苏蔷道:“是啊,上回沈逸来南市玩,我本来想把他带去见姐姐你的,结果你恰好在开会,就没见上面,没想到你们倒是已经认识了。”
苏葵叫来服务生,让他上主食。鲍鱼捞饭端上来的时候,苏蔷欢呼一声,就开始大快朵颐。褚青蘅对这类主食早已吃得腻得不能再腻,是以端上来以后她都没有动筷。沈逸则彬彬有礼地问:“如果褚小姐你不吃主食的话——”
“我已经饱了,请便。”
他吃了几口米饭填饱肚子,忽然转过头,眉目含情道:“上次我请你当我画里的女主角,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褚青蘅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气袭来,立刻回答:“我想你也看到了,就不必我再说一遍了吧?”
沈逸笑眯眯地看着她:“其实就算再多说一遍,也无关紧要。因为,我并不打算知难而退。孤岛一别后,我就是做梦都会常常梦到你。”
“……可是我有男朋友。”
“那又如何?就算是婚姻,也不一定会从一而终。”沈逸笑道,“更何况不过才是正在交往,换一个人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褚青蘅觉得背后汗毛直立:“可我怎么觉得从一而终是一种美德。”
“嗯,那也无所谓,我就做你背后的男人就好了,有对比才有不同。”
褚青蘅扶了扶额头,真是她最怕什么就来什么,她确信今天是大祸临头了,看萧九韶沉默到现在就知道:“沈先生,请你别开玩笑了。”
“请直接叫我的名字。”他异常认真地说,“我并不觉得我在开玩笑,其实我现在还能说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每一个细节——当然,我觉得就孤岛上的一切来说,我很抱歉没有一见钟情。”
褚青蘅一出洲际酒店便道:“我发誓我跟沈逸没什么,再说孤岛上这么多人围观,也不可能有什么。”
萧九韶看了她一眼,反问:“是吗?”
“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我还没觉得我的信誉会这么差。”
“恰好相反,我相信。”他语气平淡,“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
褚青蘅这一口气还没松,便又听见他补上一句:“不过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你跟秦晋的往来,你从来都不会避讳甚至解释,为何换成沈逸,你就要这么紧张?”
褚青蘅这一口气差点咽到背后去,左思右想,换成了一个她觉得比较安全的答案:“因为我觉得你会更在意后者一点,或者他还很有嫌疑是真正的暗花?”
“你觉得他像暗花?”
又来了又来了,他总是这么狡猾,把她试探性的问题原封不动抛还给她。褚青蘅整理了一下思路:“其实最开始,我觉得他的可能性最大,不管是从经历还是年纪来看,可是到了后来,我发觉这些相像的地方有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好像有人故意引导我的思路往‘沈逸即是暗花’这个路径走。我的理智告诉我,他应该并不是。”
没想到萧九韶微微一笑:“你以前总是以直觉辅助灵光一现的灵感,怎么现在开始用理智判断了?”
“呃,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当排除了所有其他的可能性,还剩一个结果时,无论这是多么的离奇,那就是真相’——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萧九韶莞尔:“你侦探小说看多了。”
“什么意思?”
“现实生活里,是不会有离奇的结论的。正确的结论往往都十分直白简单,只要你能找到证据来佐证这个结果。”
说话之间,很快就回到下榻的酒店。褚青蘅对于南市的酒店布局有点疑惑,几家不错的酒店直线距离都不远,旺季时候还好,若是淡季,这竞争就十分激烈了。
他们走进酒店,只见大堂里正端坐着一个人,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他甚至在大家都穿着单件衬衫或者t恤的时候,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件灰色外套,脸上胡子拉楂,满是倦容。
褚青蘅忍不住捅了捅身边的人:“趁着他还没看到我们,现在转身就走还来得及吧?”她根本没料到他会来得这么快,算得上大件行李的东西都还在酒店房间里,身上也只有一个钱夹。
萧九韶握了握她的手,又松开,径直走到大堂的多人沙发组合前:“刑队。”
刑闵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来,却没有动弹,也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周围不少游客刚从旅游大巴上下来,陆陆续续回到酒店,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角两个人的异样情况。
褚青蘅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也走过去,轻声叫了声:“刑队。”
刑闵偏过头看了看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指指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慢慢谈。”
萧九韶还是站着不动,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如上去说话?”
刑闵二话不说便站起身来。三人跟着人流进了电梯,萧九韶按了8楼的按钮,便一直绷着脸沉默。褚青蘅莫名地觉得他们之间暗流涌动,却又说不出缘由。刑闵在第一时间看到萧九韶的时候,没有例行公事先把人抓起来再说,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事态又有所变化,然而这个变化是好是坏,却很难说清。
很快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们走了出去。
萧九韶开了房门,等他们走进去以后就顺手带上门。褚青蘅拿了电热水壶去灌水,剩下他们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刑闵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自从东太平洋号失事以来,我没有过一天假期,也没有回家一次,都是拜你小子所赐。”
萧九韶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褚青蘅把电热水壶的插座插上,转身坐到萧九韶身边。
刑闵看了她一眼,问了个无关的话题:“你们在交往?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就是那件分尸案以后。”褚青蘅答道。
刑闵呵了一声:“我还成了你们的媒人,看来以后你们的酒席得请我做证婚人了。”
“那自然。”萧九韶用最简短的方式转换了话题,“是不是那件事又有新进展了?”
刑闵点头,从衣袋里拿出手机,调了调音量:“口说无凭,你听完这段录音就会知道。”那段音频里面还有不少杂音,在一段无序的波状杂音之后,开始有人说话了:“我就是暗花,本次行动的目的是把警方的精英全部带到东太平洋号上一举消灭,此次任务即将完成。十分钟以后,东太平洋号上的爆破系统将会启动,他们即将和船上的游客一起消亡。”剩下的一小段音频又再次充满了杂音,根本无法听清楚其中的内容。
褚青蘅偷眼看了看萧九韶,只见他脊背挺直,下颌紧绷,像是隐约咬着牙,衬衫下的每一块肌肉和骨骼似乎都处于随时会攻击对手的蓄势待发的状态。
刑闵关掉音频,把手机放回衣袋里:“这是我从游轮上的录音设备里拷贝下来的。经过技术员的还原,只能到这个地步,不过也算是清晰明了。”他看着萧九韶,似乎很满意于他现在的状态,“第一次看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我后面的解释都可以省略了,你一定已经知道这个说话的人是谁了。”
电热水壶里的水烧滚了,褚青蘅站起身来泡茶。南市并不是产茶的城市,酒店里只有提供小盒的绿茶,她拆了最贵的那一盒,端过去给刑闵。
刑闵喝了口茶,问她:“你知道刚才那段音频里面说话的人是谁?”
“里面杂音太多,我听不出来。”
刑闵又道:“给你一个提示,对萧九韶的监控在昨晚就全部取消了,而关于他的调查报告直到你们回到酒店的一个小时前才出来。”
褚青蘅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时候,她还跟萧九韶在海边的回廊里用晚餐,他甚至即兴为她拉了不少小提琴曲,而在拉那首《魔鬼的颤音》的时候,琴弦断裂。
萧九韶断然打断他下面想说的话——他平时即使冷淡也是彬彬有礼的,绝不会打断别人说话:“不用问了,这里不是警局,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回答问题。这段音频里说话的那个人是凌局长。”
褚青蘅愣了一下,倒水的时候连热水溢出都没有注意,直到手背沾到了滚水,变得通红。萧九韶立刻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进了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放在冷水下冲洗。
他轻声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褚青蘅抬眼看着他,只见他那双清亮优美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浴室里是暖黄的灯光,依然无法美化掉他眼中那股仓皇的神色。
她回想了一下,从那起年会上的爆炸案开始认识凌卓远,一直到最后他在船上对她说过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她还是让自己坚定起来:“我不相信凌局长会是暗花。”
“我也不信。”他急促地说,“可是理由?”
只剩下一室无言,空气中似乎有邪恶的精灵正跳着舞蹈,不断蛊惑着相信吧,相信吧,证据确凿,不如一起堕落地狱。
“我不会相信,以我对凌局长的了解,嗯,虽然我对他的了解其实也不够多……但是你想,如果暗花真的是凌局长的话,那么那个发邮件给整个警局的人又是谁?如果暗花想借助凌局长的身份让大家认为他已经死了,为何又要一次次冒出来提醒每个人他的存在?”褚青蘅简直都觉得自己语无伦次了。
隔了片刻,萧九韶关掉水龙头,转过身的时候突然抱紧了她:“你说得对,他不是。”这个拥抱很快就松开,他拉着褚青蘅的手腕走出浴室,之前身上那股蓄势待发准备攻击对手的气势已经消失。
他平静地在刑闵对面坐下,问道:“东太平洋号上的黑匣子找到了没有?”
刑闵似乎对他此时此刻的情绪有点琢磨不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答:“还没有。”
“那就继续找,等到找到以后一切自会有定论。就算这段音频是用刻着凌局长编号的录音笔录制下来,也一样只能作为间接证据。”
刑闵颇为意外:“间接证据?你觉得这还不够?”
“如果我说,我知道真正的暗花是谁,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你也不会采纳我的想法,不是吗?”
“那就拭目以待,我用我的方式,你用你的方法,我们看看是谁先抓到暗花。”
“好。”
刑闵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又回头道:“虽然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可是你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你太过于自大,迟早有一天,会在这上面吃亏的。”
萧九韶却道:“关于苏葵这边的进展,我会跟你分享进度。”
“对了,还要多谢你这几日不断地留给我追查的线索,我才能直接找到你。”刑闵说完,伸手拉上了门。
褚青蘅静下心来,回想起刑闵和萧九韶最后那一段对话,每一句话仔细品味都玄机无穷。她不由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烙饼一样,越想越睡不着,好几次都想跑到边上的那张床上把萧九韶摇醒过来。
他对刑闵说:“如果我说,我知道真正的暗花是谁,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你也不会采纳我的想法,不是吗?”可是他本身就是不会轻易使用那些不确定词汇比如“如果”的人,他这样说,是否是已经有了暗花的人选?
而她尚且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他却已经有了结论,这也太让她不服气了。
隔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轻微的翻身的响动。褚青蘅忍耐不住,悄悄爬到他的床上,轻声问:“你还没睡吧?”
萧九韶回答的声音倒是很清醒:“睡了。”
“那就是睡了但还没睡着。”
“……睡着了。”
褚青蘅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呵气:“不要睡了,来陪我聊聊天。”
“别碰我。”他的语气有点不好。
褚青蘅之前被他拒绝跟随了无数回,现在还不是对方先妥协,她的脸皮早已练得刀剑不侵:“那我不碰你,但是你总可以跟我聊聊天吧?”
萧九韶终于被她磨得没办法,转过身来,跟她面对面:“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好奇宝宝。”
褚青蘅决定从最简单的问起:“你当时真的看见吴祎声刺伤苏葵?”虽然他所说的从逻辑上来看并无纰漏,可她总觉得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在电路断开之前,他会正好闭上眼。
“没看见。”
“什么?”
“我说我根本没看见,我是骗她的。”
“……好吧。”褚青蘅不由得在心里为苏葵默哀,她虽说也是见多识广以柔克刚的女强人典范,居然被他一句话诓进去了,“那你还说得像真的一样,其实是猜的?”
“我从来不靠猜测。”萧九韶回答,“你没有发觉你、沈逸、苏葵和吴祎声当时站的位置都非常巧妙?但是如果要刺伤人,最佳的位置绝对不是沈逸那边,更何况他是个左撇子。再加上苏葵裙摆上有明显的荧光粉的痕迹,在一片黑暗里,她无疑就是一个发光物,能够刺伤她的只有沈逸或者吴祎声,而沈逸的嫌疑可以排除,就只剩下另外一个人了。”
“那第二个问题,暗花是谁?”
他意外地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褚青蘅只能继续试探:“你之前对刑队说‘如果我知道真正的暗花是谁,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你这句话深层次的意思是,你其实一直知道暗花是谁?”
萧九韶干巴巴地开口:“这点我很难向你说明。第一,也许是我的判断失误,而你听过我的话以后会更注意那个人,不论他做什么你都会先入为主;第二,有时候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保护你,知道太多并没有好处。”
褚青蘅本来也并不指望他能把他大脑里所思考过的一切都和盘托出,虽然觉得有些失望,却也不生气:“那么凌局长这件事呢?这后续事件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其实她还很担心凌夫人和他们的小女儿,本来她的丈夫、女儿的父亲是因公殉职,可是现在他却有可能成为头号犯罪分子,其中的落差将有多大?如果凌卓远不是暗花,却又找不出证据来支持这个结论,他便是死后也要背负这个恶名,甚至影响到他的女儿。
“他当然不是暗花。”萧九韶回答得很快,“我可以很确定的一点是,暗花的计划也并不是天衣无缝,他犯了一个错误,不然也不会没有支持那段录音的事实发生。”
褚青蘅惊讶至极,如萧九韶所说,如果暗花的计划全部都得以实行,凌局长本来也应该是幸存者之一,且有一段音频作为佐证,直接就可以令他身败名裂:“可是有一点,如果他要凌局长活着,但是凌局长当时录下那段音频的时候定是处于暗花的威胁之下,那么凌局长就等于看到暗花本人了,暗花就不怕事后被揭穿身份?”
“不,不是说舅舅会成为幸存者,他会在游轮爆炸后幸存,最后被溺死或者别的任何死法,也可能是被伪装成走投无路而自杀。但是那支录音笔却在游轮里的保险箱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被发现。这应该是暗花原本的计划,但是中间他犯了一个错误,舅舅最后是死于爆炸之中。”萧九韶道,“我想黑匣子里的音频一定很关键。而暗花也知道只要发现了黑匣子,录音笔里的那段录音就毫无用处了,他才会给整个警局发了示威邮件。”既然不能完成自己的所有计划,也要嚣张地把结果展示给对手看,肆意嘲弄对方。
褚青蘅不由得道:“他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
“他还没疯,他一直都是冷静地享受这一切。”
她这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他已经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气窗打开了一半,白色的窗帘在他身后飞扬摇曳。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肋,支着下巴在安静地思考着什么,那模样干净又好看。
褚青蘅看了一会儿,道:“你不会后来都没睡着吧?”
萧九韶转过头来,在阳光的沐浴下微微一笑:“后来睡得挺好的。”
她静默地坐着,也觉得此时此刻是心中最为宁静的时刻,其实她也并不喜欢那些灯红酒绿,只要在清晨醒来,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就是最完美的场景了。
隔了半晌,是门外的按铃声打破了这沉默。
萧九韶站起身,打开门说了几句话,她在里间都听得不太清楚,也没有用心去听。她在东太平洋号上曾到处去听人谈话,找人闲聊,一边还要偷听凌局长和刑闵的对话,觉得自己都快进化成窃听器了。
最后萧九韶关上门,端了托盘进来:“这都算早午饭了。”
他这么一说,褚青蘅才反应过来,拿起床头柜上的表看了看,已经十一点多了。萧九韶把餐盘摆开在桌上,转头道:“苏葵早上已经打来电话,说下午三点半左右让吴祎声来接我们。”
“居然都劳动她家吴助理的大驾了,真是受宠若惊。”
“你知道是场鸿门宴就好。”萧九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起不来?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褚青蘅拎起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等到出来的时候不但换上了连衣裙,连妆都画好了。她揭开餐盘上的保鲜膜,皱了皱鼻子:“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比苏蔷好看吧?”她发誓只要他敢说个不字,就直接拿盘子砸他。
萧九韶想也不想地回答:“我看中的人自然是最好的,那还用说?”
吃完饭他借用了褚青蘅的手机给刑闵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苏葵的邀约,刑闵在那一头答应了,顺便又跟他交换消息:“黑匣子还是没有找到。”
“会找到的,只是再需要一点时间。”
他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她:“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褚青蘅用叉子把盘子里的一片德国香肠切割成十二片,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其实我一直想说,但是又觉得这个念头实在太疯狂,之前我们一直都说,暗花在幸存者之间,于是……幸存者除了沈逸苏葵他们,其实还有刑队……”
萧九韶去酒店附近的营业厅重新办回原来那张sim卡,刚一开手机,就是接连不断的接收信息的声音,他的手机险些卡住。
这个时候吴祎声也到了,他坐在副驾,身边还有司机,摇下车窗道:“两位办好退房手续了吗?请上车。”
萧九韶坐在后座上,就开始删手机上的短信。
褚青蘅只得充当那个跟对方寒暄的人:“苏小姐忽然邀请我们去她家里,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吗?”
“那不是苏总的家,是她在海滨购置的别墅,专门接待客人的。”吴祎声透过后视镜,同褚青蘅对视了一眼,又道,“她应该是有自己的安排吧,其实她不光邀请了两位,还请了别的三位朋友。”
褚青蘅又东拉西扯地问了些问题,附带吴祎声的学校和专业,他是工科毕业,竟然做的是纸媒,专业根本不对口。他虽然做事勤恳努力,但是论起掌握谈话的能力,跟褚青蘅这样从小耳濡目染的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很快地,她就收集到他拐弯抹角想隐晦表达出来的信息:苏葵其实主要是邀请了三位朋友,其中有两人是她的合作商,就怕到时合作谈不拢又撑不住场面,才会拉上萧九韶。毕竟他是警方身份,别人多多少少会对他有点忌讳。
她还真是半点都不肯吃亏,非要收回成本来。
萧九韶早已猜到这个事实,面无表情地继续删手机上的信息。他的母亲凌卓宁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除此之外,连来电提醒都没有过,那条短信也很简单:“我见过那个女孩子了,她很甜,是我喜欢的类型。记住不要欺负她哦,不然等你回来我会收拾你。”
萧九韶的嘴角以极其细微的角度抽搐一下,删掉了这则短信。
当他看到下一条短信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把手机转向褚青蘅,微微笑道:“请你解释一下其中的含义?”
褚青蘅只看了屏幕一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当时都觉得他几乎无生还希望了,才会发‘我已经认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样气息哀怨的话给他,而这段时间不断四处奔波,她几乎都忘记有这件事了。
萧九韶收回手机,道:“我会把它保留下来的。”
“你保留了想做什么?”
“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
褚青蘅把脸转向车窗那一边:“你果然无聊。”
到达苏葵的海滨别墅,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吴祎声拉开车门,打开后备箱,提出了行李袋,对司机叮嘱了几句,那司机就开车离开了。
车库里面正停着一辆跑车,是耀眼的深红色,倒是很像苏葵的个人品位。
吴祎声走在前面:“小心台阶,这拐角的地方还有一节楼梯,很容易绊倒。”他走到门前,正要拿钥匙出来,就见那门打开了,苏葵站在门口,巧笑兮然:“辛苦你们了。”
她带人去二楼的客房安顿下来,又问:“要不要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四处走走?”
萧九韶看了她一眼:“其实我有一个忠告,苏小姐不知道是否愿意听一下?”
“你说。”
“现在打电话取消这次安排,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不由得奇道:“为什么?”
“窥探隐私,以吸血的姿态吸附在受害者身上,以此来获取利益,古往今来这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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