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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和家属,无不放轻脚步,压低声音。比赛的低气压无形地笼罩着整个场地。

苏时很是紧张,不时地握着小拳头做深呼吸。

上场前,楚安城对苏时只说了这么几句:“只要你跟平时一样弹奏就0k 了。不要想太多,得不得奖是另外的事情。

“如果你不优秀的话,楚师兄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做什么呢?”

苏时点头,他的眼睛里有—种叫作自信的光芒。

楚安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楚师兄知道你可以的。”

结果如楚安城预期,苏时一路发挥出色,很顺利地pk掉了郑瀚等几个种子选手,在第一轮比赛中,出人意料地得到了第二名,位居“神童”雷诺之下。

苏时很顺利地进入了最后一轮比赛。

那一厢,面对儿子的手下败将居然取得了比儿子郑瀚好这么多的成绩,郑瀚的母亲自然极度不服气。

她找了个去洗手间的机会,趁机接近雷诺的母亲:“那个叫苏时的,弹得比你们家雷诺差远了。”

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子,雷母自然觉得熨帖舒服。她笑笑,说着客套话:“大家都弹得很棒。”

“那个苏时啊,是我们家孩子的同班同学。今年在他们学校组织的选拔赛上,连前三名都没进。”郑母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她别有深意地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怎么混进这个比赛的,现在居然在初赛中拿了这么高的名次。”

雷母听后依旧神色淡淡,不动声色地道:“是吗?”

郑母道:“你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这个苏时啊,跟我们家郑瀚都是洛海音乐附小的,平时水平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雷母只“哦”了一声,似乎并不想多加理会。

郑母见挑拨不成,恨恨地转身离去。然而她不知道远去的雷母眼神微闪,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最后一轮比赛前,苏微尘比苏时还要紧张,口干舌燥,手心出汗——赛前综合征的所有症状她竟然都有。

距离比赛只有十几分钟了。戴了口罩、帽子、眼镜,乔装打扮过的楚安城还在教导苏时:“如果只用手联,起伏虽然有了,但感情不是从内心发出的,也不能打动人。记得我上次跟你着重强调过什么吗?”

“手和吸气相联!要把自己对这首曲子的感觉弹出来,跟观众交流。”苏时抬头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

“对。”楚安城赞许地微笑,“你只要把自己的感觉弹出来就好”别想太多。第一名只有一个,所以注定了很多很多弹钢琴的人都不可能得第一名。享受过程最重要。”

对于这些专业性的东西,苏微尘是插不上话的。

她能做的,只是静静地在一旁陪着他们。

不远处,雷诺的母亲隐身在角落,一直在暗中打量着他们。自打郑母说过那些话后,她便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起来。

苏时,苏时的姐姐,还有一个棒球帽、黑眼镜加口罩打扮的男子——她蹙眉瞧着那个男子,越瞧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并不陌生。

雷母忽然灵光一闪,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她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个人……这个人竟是钢琴王子一楚安城!

楚安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与这个叫苏时的孩子在一起,举止又如此亲昵!

她脑中忽然闪过了郑瀚母亲的话:“那个苏时啊……今年在他们学校组织的选拔赛上,连前三名都没进……也不知道怎么混进这个比赛的……”雷诺母亲越想越觉得其中大有猫腻!

此时,楚安城接了一个电话,走开了几步。苏微尘取出了一瓶矿泉水:“苏时,要不要喝水?”

饶是素来一副小大人模样的苏时,参加人生中的第一场正规大型比赛,并要进行决赛,此时也不免紧张得额头渗汗,坐立难安:“苏微尘,我是有点口渴,但我怕喝了要上厕所。”

苏微尘拧着瓶盖:“那就喝一口润润嘴巴,好不好?”

苏时点了点头,苏微尘却怎么也拧不开瓶盖。她正与瓶盖搏斗之际,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斜斜地从一旁伸了过来,接过了矿泉水瓶。

楚安城用肩膀夹住电话,左手握着瓶子,右手修长的手指握着瓶盖轻轻一旋动,盖子便已经拧开了,他随手便递给了苏微尘。整个过程自然得不能再自然,默契得不能再默契。

雷母心中不觉一动。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移向了喝水的苏时,眉清目朗,俊秀可爱。

她忽地觉得不对劲,倏然抬眸,再度望向了面容清俊的楚安城,内心深处朦朦胧胧地浮起一个念头:莫非……

苏时浅浅地抿了一口水,润了润火热紧绷的口腔。

才咽下水,一个工作人员就匆匆前来:“十九号,马上轮到十九号苏时了。请准备上场。”

苏时拉住了苏微尘的手:“苏微尘。”

小手心湿漉漉的一片。苏微尘其实也紧张不已,但还是故作轻松地替他整理了一下小领结:“没事,只是上去弹一首曲子。你每天都在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楚安城则拍了拍他的头,鼓励他:“去吧。相信楚师兄,你可以的。”

苏时“嗯”了一声,跟随工作人员离开。白色燕尾服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了幕布后面。

苏微尘无限怅然:“以前看过书,书上说父母总是目送孩子的背影渐渐远离。虽然我是苏时的姐姐,但是我现在却也能够体会到那种心酸、喜悦、不舍的复杂心情。”

楚安城望着她,数秒后,他抬步往外走去。苏微尘问:“你去哪里?,,

楚安城说:“去听选手们最真实的音乐。”

楚安城来到了比赛厅,在离舞台最远的那一排坐了下来,感受到整个比赛最真实的声音效果。

一阵从未有过的剧烈头疼陡然来袭,耳边的钢琴声犹如魔音,声声穿脑而过——眼前的一切都旋转虚幻了起来。苏微尘扶着墙,闭眼略做休整。

好一会儿,疼痛才缓了下去。苏微尘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暗忖: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苏时在后台等候着。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苏时回头,见到了郑瀚和他的两个小跟班。

郑瀚说:“不错嘛,苏时,都进第二轮决赛了。,’

苏时戒备地后退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特地来鼓励你一下。好好弹,把那个叫雷诺的比下去,给我们学校拿一个第一名。”

郑瀚会鼓励他,这种鬼话,苏时再笨也是不会信的。

“谢谢。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上台了。”

“没事,没事。你上台,好好发挥。”郑瀚微笑着挥手,目送他上台。

平时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郑瀚会如此“和蔼可亲…‘友爱同学”?绝对不可能!

一阵不好的预感沿着后背直爬上苏时的脖子。

此时,上一个选手的弹奏结束,工作人员引着苏时上台。一身白色无尾燕尾服的苏时向评委席鞠躬,然后自信地走向舞台中间摆放着的黑色钢琴。

苏时弹奏的是李斯特的《塔兰泰拉》。弹奏得极好,强弱对比悬殊,每个音符都光芒四射。

楚安城闭着眼,感受到了每一个飘荡在空间里的音符。他在最后一排,清晰的音乐声渐渐地弱了下来,但苏时手指的弹奏力度不减。这是十分有难度的,但是苏时这孩子做到了。

在快结束时,忽然,只听苏时“啊”一声尖叫,似被毒蛇咬了脚一般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场众人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何事,一时都面面相觑。

楚安城和苏微尘同一时间拔腿朝舞台跑去。楚安城到的时候,只见一只小蜥蜴从苏时衣服的下摆处钻了出来。

苏时脸色苍白,显然是被惊吓到了:“楚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有东西爬到我衣服里好像要咬我……”

楚安城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没事的,去把最后的部分弹完。”

苏时擦了擦眼泪,朝众人鞠躬道歉。而后他坐下,继续方才的弹奏。

众人纷纷给予苏时热烈的掌声。

“肯定是郑瀚他们……”下台后,苏时将方才上台前遇到郑瀚等人的事情娓娓道来。

压轴出场的是雷诺。他弹得确实很不错,技巧娴熟。但跟苏时一比,音乐中还是少了一点灵性的东西。很多时候,天赋这东西,实在是老天爷的赏赐,可遇而不可求。

不久,大赛的最后结果公布。主持人一个个地报获奖者的名字:tt获得全国少年钢琴大赛三等奖的是……

“获得全国少年钢琴大赛二等奖的是……

“而这一次,获得全国少年钢琴大赛一等奖的是雷诺同学。”

出了这样的状况,苏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着台上宣布的名次,他还是委屈地垂下了头。

苏微尘心疼万分,搂着苏时的肩膀,一再宽慰他:“苏时,没事的,你已经很棒很棒了。”

苏时埋着头,不肯说话。

楚安城拍了拍他的头:“苏时,你是不是男子汉?

“男子汉就要经得起风雨。这点小事算什么?以后的比赛多了去了,有的是机会拿奖。

“无论得不得奖,这个比赛都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式。你再纠结也不会改变半分结果。

“走,楚师兄请你大吃一顿。”

到底是偶像。苏时听了楚安城的话,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

楚安城把车子停下后,苏微尘有些愕然。这家牛排店,在洛海赫赫有名。

为什么有名呢?就是他家“店小欺客”。低调精致的餐厅,不过寥寥数桌,每次都需要提前数月预订。

显然,楚安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安排这顿晚餐了。

那一瞬间,苏微尘的心中是有所悸动的,只因楚安城是真心对苏时好的。

楚安城说:“苏时,这里的主厨有道特色烤牛排,超级正点。师兄给你点这个,好不好?”

“好。”这个好字有气无力,全无平目的精气神。

烤牛排上来的时候,犹在铁板上“滋滋”地冒着热气。口感弹牙,鲜嫩多汁。若是平时,苏微尘肯定苏时会大声赞叹,大决朵颐。

但此刻的他明显受比赛影响,一点食欲也没有。他吃了数口便说:“楚师兄,我去一下洗手间,你跟苏微尘慢慢吃。”

苏微尘自然是不放心,搁下刀叉尾随而去。

不一会儿,苏微尘搁在餐桌上的电话闪动了起来。

楚安城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数秒,探手取了过来。才扫到屏幕上的名字,楚安城已经皱了眉:不是才换了新号码,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但转念一想,苏微尘在他们工作室工作,要个电话号码又怎么会有难度呢。

丁子峰三个字闪得他眼睛发疼。楚安城沉吟数秒,滑动屏幕关机。他把手机背面朝上,搁回了原位。

再抬眸时,不远处那抹纤细身影与苏时正缓缓走来。

苏微尘直到回到家才发现手机关机了。她抓了抓头发,歪头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不小心关机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丁子峰的电话便已经打了过来:“我已经在网上看到了比赛结果。告诉苏时,他已经做得很棒了,没有得奖是为了让他不要太骄傲,还有进步空间。”

前些日子,那场谈话后不久,丁子峰很突然地消失了,苏微尘也是从接替他的摄影师那里知道他出去度假了。

苏微尘叹了口气:“他还小,伤心失落是难免的。不过我相信苏时自己可以调节好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洛海?”

闻言,丁子峰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很快就回了。回去你和苏时给我接风洗尘。”

苏微尘说:“那是必须的。”

“好.那就这样喻快地决定了。”

赛后的第二天,苏微尘便开始整理物品了。楚安城把一切都瞧在眼里,沉默以对。

苏时特地给周明仁打了电话,报告了比赛情况。周明仁自然早已经从楚安城那里知悉了情况,对苏时做了一番鼓励:“第一次参加i塞个比赛,能进入决赛,已经非常棒了。接下来,要继续努力。”

苏时说:“是。周老师,我不会气馁,我会更努力的。”

周明仁欣慰不已。挂了电话后,对萧关笛道:“虽然这次比赛出现了突发状况,但苏时这孩子,我看好他。以后啊,等着让那一帮人再一次羡慕地对我流口水。”

萧关笛见他说起钢琴比赛,精气神顿时都好了许多,便道:“那你快些好起来。等过了年啊,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传授给苏时。”

过了年,周老师便会亲自教导苏时。楚安城会在哪里呢?欧美各国,各种演出,各种衣香鬓影、灯光闪烁的场合吧。

此后,他与他们,再不相见。

苏微尘悄悄地叹了口气,把织好的围巾用一个漂亮的宝蓝色盒子包装好,再在上面打了个黑色丝绒缎子的蝴蝶结。

—切弄妥后,她还是不放心,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检查了一番。

拉开卧室门,她看到了站在落地窗边瞧着阳台出神的楚安城。他侧身站着,身形挺拔瘦削。

她把盒子捧给楚安城:“楚先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苏时的照顾。我们租的房子也已经弄妥了,这个星期就可以搬走。打扰你这么久,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虽然不值钱,但希望你能收下。”

楚安城的目光安安静静地落在了盒子上,他没有动。苏微尘一直捧着。盒子其实不重,但捧的时间久了,手臂便开始发酸起来。

终于,楚安城伸手接了过去,淡淡地说:“谢谢。”

苏时好奇道:“楚师兄,快打开来看看,是什么礼物?苏微尘好小气啊,一直都不肯告诉我。”

楚安城浅浅一笑,递给了他:“你帮师兄打开看看。”

苏时自然千万个愿意。他一掀开盒子的盖子,便露出了黑色的围巾。

楚安城似被什么蜇到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嘴角的一点浅薄笑意在瞬间隐去。他旋即转身而去。

苏时愕然不解:“苏微尘,楚师兄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不喜欢这条围巾?”

苏微尘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不知道耶。可能你楚师兄突然想起有事情吧。”

他肯定是嫌弃这条围巾,不想要。

苏微尘不是不受伤的。她折返进卧室又取了一个盒子,努力微笑着递给苏时:“这是我给你的,也是围巾。苏时这次虽然没有拿到奖,但在苏微尘心中,苏时是永远的第一名哦!”

苏时瞬间感动了,他吸了吸鼻子,牢牢地抱着盒子,叫了一声:“苏微尘。”

“看看喜不喜欢?”

柔柔的,软软的,暖暖的。苏时摸着黑白相间的条纹围巾:“我喜欢,太喜欢了。苏微尘,谢谢你。”

苏微尘伸手在他头顶一阵乱揉,故作潇洒地道:“有什么好谢的。记得答应苏微尘的,以后有了老婆别忘记我这个老姐就行。”

苏时抱住了她的腰:“不会的。苏时永沅会对苏微尘好的,永远永远!”

苏微尘揉着他的发,视线却失神地落在了宝蓝色的盒子上。

橘色的灯光下,毛茸茸的一团围巾,却如此寂寞冷清,仿佛只是照片里的孤单剪影。

一整晚的胡思乱想,睡眠质量极差。第二天,苏微尘起得晚了,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光景了。

起居室的茶几上空空的,装着围巾的盒子已经不在了。

他收下了吗?苏微尘又怔住了。

她以前不懂楚安城,现在要搬走了,还是弄不懂。

家里无人,苏微尘便在起居室里做手工。起居室大阳台上的花草,在阳光下开得一片锦绣。

后来觉着累了,她便揉着脖子在沙发上靠着休息一下。由于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不一会儿,浓浓倦意来袭,她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楚安城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个安宁平静的画面。午后阳光轻轻笼入室内,如羽翼般温柔地笼在她身旁。

楚安城不知道自己凝视了多久。他缓缓抬步,走向了她。

她侧脸婉约,睫毛修长,鼻子秀气,还有几缕柔顺地散落在白嫩颈畔的长发,每一处都像是得了造物主的眷顾,精心制作而成。

楚安城双手捏握成拳,他忍了又忍,可终究是没有忍住。他又上前两步,慢慢地伸出了手,将覆在她脸上的几缕头发拨到耳后。

不知是有所感应还是这个动作惊到了苏微尘,她嘟囔了一声,在沙发上蹭了蹭。楚安城以为她要醒了,一时屏住了呼吸。

却见苏微尘像小猫似的蹭了蹭后便再无动静。

只是她刚刚趴着的沙发处,颜色有些不对头。楚安城眉头一蹙,用手指轻轻抚了抚沙发:怎么湿漉漉的?

下一秒,他突然惊觉:这是苏微尘的口水。

楚安城缓缓微笑。那是旁人从未见过的笑容,温暖爱怜。

他的视线定定地停留在了苏微尘的唇瓣上。粉嫩嫣红,水光润泽,宛若甜品店里摆放着的各色精致甜品,诱人至极。

但她那甜蜜美好的滋味,世间任何甜品都不及其十万分之一。

那些火热缠绵的记忆如奔腾之水,轰然袭人了脑中。楚安城忽觉喉头发干发紧。虽然这些天来他刻意地想要忘记,但努力了这么久,他终于明白,不过是徒劳而已。

如今,这个朝思暮想的诱惑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楚安城的喉头不断上下滚动——他终究是忍耐不住,慢慢地俯下身,浅浅地啄了上去,偷得一吻。

她睡得甚是香甜,并无半点察觉。

楚安城蹲了下来,悄悄地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

“苏微尘……苏微尘…”每一个字都在他口中辗转咀嚼,缠绵萦绕。

起居室内静悄悄的,一点旁的杂音也没有。

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楚安城感觉这幢房子就是一个世界。

一个只属于他和苏微尘的世界。

苏微尘温软深沉的睡眠是被罗姐的电话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苏小姐,麻烦你跟楚先生说一下,我有急事要回老家,这段时间没办法过去给你们做家政工作了。真的很抱歉。请静陀转告一下楚先生,请他再另找一个人静虻吧。”

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这段时间罗姐习惯了有事就跟她沟通。苏微尘听着罗姐着急的语气,关切地问:“罗姐,出什么事了?”

罗姐说:“我婆婆她老人家在河边滑了一跤,把腿给摔断了。我们要赶回去照顾老人,这一年半载的,怕是不会回洛海了。所以,楚先生这边,请苏小姐静庀说一声不好意思。现在是年底,找人替工确实很麻烦,但我这边实在是没办法……”

苏微尘宽慰她:“百事孝为先。他肯定会理解的。还有,你那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罗姐爽快地道:“谢谢苏小姐了。暂时没有什么,如果有的话,我跟你联系。”

赤足踩在地板上,因暖气开得足,暖暖的一点凉。她拉开窗帘,发觉窗外已经是将暗未暗的傍晚时分了。

“呀,怎么睡到这么晚!”她揉着长发准备下楼。可下一刻,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她明明是在起居室睡着的,什么时候回卧室的?

莫非是自己睡糊涂了不成?!

楼下的琴声已停,显然是苏时今天的练琴时间已经结束了。苏微尘赤足踩在铮亮的地板上,一点声息也无。

琴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大厅也不见人。

“这两个人去哪里了?”苏微尘纳闷不已。

突然,耳边隐约有一阵苏时的笑声传来,苏微尘这才注意到厨房门缝下透出来的微光。她轻轻地把门推开了条缝隙,只见楚安城与苏时一大一小两个人穿了可爱的格子围裙,在厨房忙碌。灶上开了小火,锅里的汤“噗噗”地冒着浓浓热气。

楚安城在负责教学工作:“对,就这样,慢慢敲打牛排,撒点海盐,这是用来提升牛肉层次感的……然后用切开的生大蒜两面擦一下——我先热锅,准备放油下锅煎……”

“楚师兄,苏微尘说我很有做菜天赋哦,下回我做给你尝尝。”

“不行,万一你伤到手怎么办?听话,这一顿你只做我吩咐的这些,其余什么都不准动,知道了吗?”

“好吧。”

楚安城转身掀开了锅盖,用木勺舀了一口汤,细心地吹凉了,方递至苏时嘴边。

苏时张嘴尝了一口,惊喜万分地道:“楚师兄,你的玉米浓汤煮得好棒!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

楚安城微笑,晕黄的灯光下,他的神色温柔得紧:“真的?”

苏时用力点头,而后举起四根手指:“楚师兄,我可以发誓哦。”

楚安城笑:“一二三四的‘四’吧?”

很难得看到楚安城如此畅快惬意地大笑,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灿烂得叫人想起夏日的海滩,碧蓝晴空,清风与阳光。

“我们小苏时喜欢吃咸鲜一点的,是不是?’’

苏时仲脸,大声地答他:“是,我们家苏微尘也是哦!,,

“好,我把酱汁熬得口味重一点。你离锅远点,小心烫着手。,,楚安城再三叮嘱。

“楚师兄不怕被烫着吗?”

“楚师兄是大人了,会特别注意的。”

随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苏时忽然问:“楚师兄,你是不是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楚安城点点头。

苏时问:“你去过英格堡吗?”

楚安城搅拌酱汁的手一顿,过了十数秒方回答他:“去过。”

“那里是不是真的跟电影里一样漂亮?”

“嗯。比电视、电影、杂志上的更美,处处都是风景。”巍峨雪山,澄碧湖水,木质小屋,一路鲜花盛开,无处不叫人流连忘返。

“那就好。”

“好什么?”

“等我长大了,存够了钱,就要去那里买所房子,带苏微尘去那里住。”

苏微尘在门外因这句话愣住了。她平素随口说说的话,苏时竟然记得这般牢。

门里头,楚安城问:“为什么?”

苏时说:“因为苏微尘很喜欢那里。她曾经跟我说过哦,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在那里拥有一幢有壁炉的童话小屋哦。”

楚安城好半天才匾慢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苏时说:“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练琴。我要做一个钢琴家,然后存钱给苏微尘买一幢童话小屋。苏微尘说,不用很大,只要够住就行。我长大后,一定要帮苏微尘实现她所有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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