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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森大可以自己打电话给罗零一说这件事,但小白这个人不能信任,他必须强调一下自己今天没去公司,否则陈兵指不定哪天心血来潮问起此事,小白回答一句他去过公司,陈兵必然会发现他知道了自己和林碧玉的秘密。

挂断电话后,周森将车子转换方向,抄了几条小路,从一条弯弯曲曲的巷子里驶出去,眼前豁然是一条大路。他那双猎人般的眼,便准确地瞧见了搭载着罗零一的那辆出租车。

昂贵的奔驰车十分突然地横在了出租车前面,出租车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车里的人都朝前倾,幸亏都系了安全带,不然真有的受了。

“怎么开车呢?”出租车司机本想骂人,那是人处于危急关头时的一种本能反应,但等他看见前面车上下来的人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人戴着副眼镜,瞧着斯斯文文的,可他身上那股子冷酷的气质却令人胆寒。

出租车司机低头扫了一眼对方的车牌号。江城里常在路上跑的司机恐怕没人不知道这个编号开头的车都是陈氏集团的,全都对其敬而远之,这次也不例外。

“下车。”周森直接走过来拉开出租车的后车门。罗零一目瞪口呆地从里面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辆车上,还能这么准时地拦住我?”

周森随意地说:“不知道,碰碰运气罢了。”

“......你运气可真好。”

罗零一跟在他身后,他从西装外套的里侧口袋取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随后拉着她的手腕回到车上,驱车离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罗零一透过反光镜看了一眼那辆出租车,问周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

周森摆出一副虛假的意外表情: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刚才去哪儿了。”

罗零一像得到鼓励一样,立刻问: “那你刚才去哪儿了? ”

周森露出笑容,他笑得那么好看,好似冰雪消融,冷酷都跑到了云层之下。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他也曾有过那样狠绝和危险的模样?

“你不是猜到了吗?”他没有直接回答。罗零一品味着其中含义,看来自己猜对了,他真的去了公司。

“至于现在嘛,去个你比较熟悉的地方。”他勾唇一笑,纤尘不染的眼镜片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是无限的意味深长。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酒吧,还真是个她难得熟悉的地方。

走进去时,罗零一本能地有些紧张。艾米姐出来迎接他们,瞧见她衣着华贵地站在周森身后,眨眼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艾米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明明是带着恭维的,可她怎么瞧怎么觉得难受。

也许,她真的不适合待在这种场合。

罗零一这时才知道,她遇见周森那天,那个搅局的中年男人叫何胖子。他和周森关系不错,两人常常一起在酒吧玩乐,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何胖子起哄,周森淡淡地看着他们胡闹。

就像现在,尽管何胖子比周森大了好几岁,可在底下耍宝烘托气氛的却是他,像个老顽童似的搂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时不时地扫一眼罗零一,她们是认识的,只是她没罗零一那么好运气,能傍上周森,不但从此脱离苦海,还会平步青云。

这里的气氛让罗零一有些喘不上气,恰好艾米姐敲门进来,走到周森身边低头耳语。周森微微颔首,对罗零一说了句: “我出去一下,让艾米姐陪你玩会儿。”语毕,便起身离开,头也不曾回一下。

艾米姐注视着周森关上门,才在他方才的位置上坐下。她察觉到罗零一兴致不太高,便笑着说:“怎么,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不认艾米姐了?”

罗零一否认说: “没有,就是没想到还有机会再来这里。”

艾米姐抬眼看看包间里纸醉金迷的场景,点了根烟,靠在沙发背上说:“是啊,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女孩还是离这里远一点比较好。”

罗零一担心她误解,忙解释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这里的任何人……”

艾米姐抽了口烟,笑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吗?性子直,没有坏心眼,非黑即白。也就你这性子才能让森哥另眼相看,这里的其他姑娘,随便挑出一个,都不行,罗零一沉默了一下,决定换个话题: “森哥去哪儿了?”

艾米姐回道: “哦,陈太来了,正找他呢,他过去陪着了。”

“陈太? ”罗零一压低了声音, “是军哥的太太? ”

艾米姐点头说: “是啊。不过也奇怪,今天也不知吹了什么风,大白天的就来了这么多大人物。我那些姐妹都还睡着呢,就全都被拉了过来。”

“陈太自己来的? ”罗零一意味不明地追问。

艾米姐的脸色变了变,笑得讳莫如深,温和地说道: “零一,你怎么也是我手里出去的人,我们暂时撇开如今你我的身份,说句冒犯的话,你可以跟着森哥做他的妞儿,但千万别喜欢上他。森哥虽然看上去比圈子里的人要洁身自好许多,但像他这样的身份,注定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就算他自己愿意,他的身份也注定不允许。喜欢上他,一般只有两种结果。”

罗零一直视着她: “哪两种?”

艾米姐弹了弹烟灰,嫣然笑道: “要么,让你死;要么,让你生不如死。”

林碧玉是一个人来的何三胖的酒吧,单独待在包间里,等着周森过去。

她其实不太常来,来也是选在晚上,今天白天突然过来,或许是想确定什么。

回想起跟小白说的那几句话,周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吸了口雪茄,站在林碧玉的包间门外,守在这儿的几个人立刻将门打开。

林碧玉站在里面,正拿着遥控选歌,瞧见周森来了,便招招手,身姿摇曳地道: “来了?快过来! ”

周森抬脚走进去,刚一进去,外面的人就把门关上了。林碧玉朝他招手,笑得十分妩媚,就跟在陈兵怀里时没什么两样。

周森站在原地没动。他披着西装外套,双手环着胸,高大颀长的身体笔直得像一棵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这样的男人,对于有慕强心理的女人充满了吸引力。

“嫂子找我有事? ”他问着,就近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叠起双腿,随意得很。

林碧玉笑着走到他身边坐下,柔和地说: “没事儿。这不是军哥忙着处理那批货的事,我在家闲着无聊,就到何胖子这儿来玩玩。听艾米说你也在呢,就让她叫你过来聊聊。”

周森眯眼瞧着与他的距离近得十分危险的林碧玉,并没有急着躲开,反而低头靠近了一些,在她耳边轻声问:“嫂子,我们坐得这么近,外面有人进来会误会的。这不太好吧?”

林碧玉只觉耳根痒极了,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从第一天知道有周森这么一个人,她就猜到他会有这么一天。以前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硬汉,并且挂念着亡妻,对女人兴趣不大,但自从他有了罗零一,她在看见他时,恨不得立马吃了他。

“没人会进来的,”林碧玉意有所指地说, “这里只有我们俩。”

周森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将手里的雪茄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暧昧地反问她: “所以呢?”

林碧玉正要回答,外面忽然响起嘈杂的对话声,周森依稀听见有人在说罗零一的名字。

“我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他站起来,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到沙发上,他也无心去拿,直接开门出去了。

林碧玉看着他深灰色的外套,慢慢拿起来,放在鼻间闻了闻 不同于其他臭男人,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干净的味道,混杂着很淡的烟草香,好闻极了。

门口是艾米姐和守门的小弟在交谈,艾米姐有些着急,声音就有些大。看见周森,她松了口气:“森哥,你快回去看看吧,何总和零一他们.....”

她欲言又止。

周森皱起眉: “他们怎么了?”

艾米姐叹了口气说: “何总逼着零一喝酒,零一喝了几杯有些醉了,就不想再喝,何总不高兴了……”

周森立刻抬脚离开,后面的话已经没必要听了。

周森回到包间的时候,何胖子正搂着个女人在耀武扬威: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不过是个婊子,森哥今天喜欢你,你就有饭吃;明天看腻了,你回来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他怀里的女人似乎很解气的样子,仰着头嘲笑地看着罗零一,尖着嗓子说: “何总说得对呀!大家都不过是个玩物,谁比谁高贵呢? ”

罗零一按着额角,淡淡道: “我没说自己比你高贵多少,也请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玩物。”

罗零一这样的话反而让那个女人感觉很难堪,她拉着何胖子的手臂撒娇,要何胖子给她做主。何胖子正要说什么,他身边的小弟拉住他指了指门口。

何胖子看向门口,瞧见周森,酒立马醒了 他笑眯了眼说: “哟,森哥回来了?我还以为您得好半天才能回来呢!”

何胖子身边的女人瞧见周森,有些畏惧地往他身后躲了躲。周森慢条斯理地走进来,双手揣兜,往罗零一身边一站。他低头打量了一下她,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皱起了眉。

“喝酒了?”他问,语调不甚愉悦。

罗零一点头: “喝了几杯,有点头疼。”

“谁让你喝的? ”周森似不经意地问,眼尾上挑,余光阴沉地扫过何胖子。

罗零一没有说话,抬手指着何胖子。何胖子赶紧解释说: “我就是高兴嘛,和嫂子喝几杯。嫂子不胜酒力,有点头晕,要不,咱们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结束?”周森笑着说, “没那么容易!”他按住罗零一的肩膀,让她坐下,随后走到何胖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意味深长道, “何胖子,你如今是越发长进了,有段日子没收拾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何胖子憨笑着说: “森哥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喝多了,有点冲动,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周森睨着他身后那个女人,指着她说: “往哪儿躲呢?怕什么,刚才不是挺厉害吗? ”

那女人吓得浑身哆嗦,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哀求道: “森哥,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周森露出遗憾的表情,半蹲着说: “你得跟我太太说去。有句话我得提醒你:“自己什么身份自己还不清楚吗?别谁都敢比!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他点着她的头, “你是男人的玩物,但她不是!”他一字一顿,语调其实挺温和,可越是这样,那女人就越是害怕, “罗零一跟你不一样,她是我太太!”

那女人惊呆了,现场的其他人也十分惊讶,似乎都没料到周森会将这么一个“风尘女子”视为自己的妻子。

周森直起身,望向罗零一,温柔地问: “好点了吗?”

罗零一点点头,站起来说: “我们回家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周森答应下来,揽着她的肩膀说: “那我们就回家。”

他们转身离开,方才挑衅的女人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谁知走到门口时,周森又转回了头,和蔼可亲地说: “对了,别忘了处理好这件事,下次来,我不希望再瞧见这个女人。”

他说罢转身就走,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句话会给一个女人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上了车,罗零一问他: “她会怎么样? ”

周森发动车子,注视着前方说: “不会怎么样。”

“嗯? ”罗零一不解。

“其实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何胖子虽然花,但也算重情,应该会给她笔钱打发她走。”

听了这话,罗零一松了口气: “这的确是件好事,她也算是因祸得福。”

周森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她可不一定会这么想。”

罗零一拧起眉。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样懂得什么叫分寸。”

贪婪,是所有人的原罪,不论男女。习惯了撒个娇、卖个俏、往床上一躺就赚钱,恢复正常生活后反而会适应不了的,就好像毒瘾一样,一发作起来,就六亲不认、黑白不分。

他的话刚说完,一辆宾利慕尚便追上了他们的车,在驾驶座那边,与他们的车缓缓地并排行驶。

周森打开车窗,那边副驾驶的车窗也开着,里面是林碧玉的脸。

罗零一瞧见后,不自觉地收紧了手。

“阿森,今天我很高兴,下次见面再把你的外套还你哦! ”林碧玉挥了挥手里的西装外套, “钱包里的钱归我啦!”她得意地笑着,完全不像那个年纪、那个地位的女人该有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些刚谈恋爱时的小女孩的气息,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对周森是不是起了什么心思。

周森的回答也很温和,他弯着眸子,十分大方地道: “你开心就好。”

林碧玉笑出声来,宾利车很快开离了这里。周森慢慢关上车窗,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

罗零一一直很安静,这会儿才轻声说: “钱包里的证件怎么办?”

周森反问道: “你觉得干这一行的会在钱包里放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的确,好像没见过几个不法分子会随身携带身份证的,这不是方便了被公安查吗?

你的外套为什么在她那儿......这些话,罗零一到底还是没有立场和勇气问出口。

罗零一没再开口说什么,周森也不开广播、不放音乐,车子的密封性又好,于是车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悸。

回了家里,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两人回了卧室,关上门,周森从后面抱住她,贴在她耳边问: “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罗零一僵住,摇头: “没有。”

周森拖长音调,似笑非笑道: “哦……那就是吃醋了。”

罗零一瞬间仰头与他对视着,他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怀念。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可罗零一还是会忍不住想:他是在透过自己,看那个他亏欠的女人吗?

罗零一到底没有办法承认自己是真的吃醋,她甚至都不太能看得懂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真的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还是一种担心失去他后继续风雨飘摇的过度依赖呢?

罗零一心中滋生出一股浓浓的掌控欲,别人要是知道了恐怕会被吓到——向来只有周森掌控着别人,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哪有别人掌控他的可能?

夜晚,周森平躺而眠,深蓝色的绸缎睡袍半敞着,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一起一伏......罗零一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朝下看去:腰间是性感有力的腹肌,以及代表着某个敏感部位的人鱼线。

再往下就看不见什么了,被子盖着,只露出腰间一段痕迹不太明显的内裤边。

以前罗零一对男人的偏好是高大阳光、干净帅气,但现在却完全变了,大概是她实在抵抗不住眼前这具完美的身体,这样坚毅的线条和那份矛盾却可贵的坚持。

这样长久的夜、不能入眠的心,像有只手在抓着她,身体里沉睡的野兽似乎就要被惊醒了。但不能这样,不能惊动他。让他睡吧,休息吧,辛苦了一天的灵魂,需要妥帖地安放。

次日,海边。

周森穿着黑色的立领风衣,戴着墨镜和黑色皮手套,海风凛冽地吹着他的衣领和黑发。罗零一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停着的车上,注视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老捷达车慢慢驶来,吴放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身边。

据可靠消息,陈军今天到了金三角,陈兵也被叫了过去,两兄弟要为那批货的事收尾。尽管他们的货已经被警方扣下,但道上的这种交易可不是说取消就取消的,这么一笔大买卖,买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资金早就到位了,货却不来,他们怎么会善罢甘休?

两边都不是吃素的,为了双方接下来的安稳与合作,陈军必须得把这批货给对方补上。

正主儿都不在江城,周森的行动就方便了许多。那些暗中盯着他的人他还没放在眼里,想甩掉他们,再简单不过。

他已经许久没和吴放本人见面交谈过,日子一天天过去,又快到秋天了,天开始冷起来,海边的温度就更低一些。

吴放刚走到他身边,周森便开了口: “什么时候动手?”

他侧身望向吴放,瘦削颀长的身材、儒雅俊美的面庞,被墨镜遮挡了双眼之后,看上去更符合那个坏人的身份。

做这一行非常危险,他不能让自己眉眼之间再有任何正气,这么多年下来,眉梢眼角便会不自觉地带出凌然与煞气,吴放都快要认不出他了。

“还不是时候,上面说要再等等。”吴放低声回答。

周森好像最听不得这个“等”字,他倏地摘了墨镜,紧盯着吴放说:“等?这次又要等多久?一年、五年,还是再来十年? ”

吴放脸上带着歉意: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你也应该理解,这次虽然有了大进展,但陈氏集团树大根深,现在动手的话,除了惊动陈军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你且再等等,到时候……”

“等,等等等!再继续等下去我就疯了!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的在‘到时候’?”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罗零一坐在车里都可以想象到他说话时的语气。吴放此刻才清醒地意识到,比起刚刚进入陈氏做卧底时,周森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不论是气质还是习惯。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他内心深处的原则与正义,还有那份忠诚。

“周森,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套出陈军和陈兵去金三角搞的那批补给越南佬的新货在什么时候交易。”吴放惭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了”便转身离去,态度决绝。

他们见面的时间通常都控制在五分钟之内,今天时间有些太长了,他必须抓紧时间离开。

捷达车渐渐开走,周森仍然站在海边,双手扶着栏杆。他明明每晚都按时睡觉,眼睛里却还是布满了红血丝。显然,他即便夜里闭着眼,却一直都很清醒。

他转身往回走,拉开车门跨上驾驶座,行云流水般地发动车子,车飞驰而去。

“要回去了吗? ”罗零一问。

周森开着车窗,点了根烟,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夹着烟搭在车窗外。

他没有说话,但车子是往回走的。

他很沉默,大约是心情不太好,车子停在铁艺门外时才开口说: “你先回去。”

罗零一没有说话,点了一下头,开门下车。她刚站稳,身后的车子便开走了。

她回眸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停顿了两分钟,才转身往回走。

“嫂子回来了,森哥呢? ”小白殷切地为她开了门。

罗零一面无表情地说道: “打听大哥的行踪,也是小弟该做的事?”

小白一愣,似乎没料到罗零一敢说出这样的话。在他心里,罗零一现在虽然和周森在一起,但他完全不认为他们的关系会长久。他嘴上虽然叫着大嫂,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罗零一说完话就抬脚走了,小白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低低地咒骂:“臭娘儿们! ”

周森把罗零一送回家之后就直接把车开到了陈军家门 ,守在门口的小弟们瞧见他都愣住了,低眉顺眼地道: “森哥来了,军哥还没回来。”

周森关上车门,一脸玩世不恭的笑: “是吗?我来都来了,总得跟嫂子打个招呼再走。”

众人面面相觑,以前森哥对此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和嫂子牵扯出什么关系惹军哥不高兴,今天是怎么了?开了荤就算了,还单独来找嫂子......

林碧玉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胆子够大,路子够野,周森径直走进来时,她不但没有感觉到慌乱,反而被他浑身散发的男人味给迷得神魂颠倒。

“你就这么来了,不怕军哥知道了找你麻烦吗?”林碧玉端着杯红酒,天气那么冷,她只穿了件红色低胸吊带裙。在家都这样了,便不提出门后如何了。

“怎么? ”周森倏地单手揽住她的腰,这个举动倒是把林碧玉吓了一跳,匆忙去看门口。还好,门关着,但她手里的红酒洒了,全都洒在了他身上,酒香四溢。“你不希望我来吗? ”周森低声沙哑地说着话,带着侵略性的眼神让林碧玉这样的女人都有点羞怯和望而生畏。

“我这是为你好。”林碧玉说着,轻轻推开他,将酒杯放到桌上。她取了手帕轻轻擦拭着他肩膀上的红酒,哎呀了一声后说: “弄到衬衫上了。”

她素手一指,周森低头看去,风衣里的白衬衫上鲜红一片。

他勾勾嘴角,抬手一颗一颗解开风衣的纽扣,语气极为曖昧:“我的外套不是还在你手里吗,刚好换上。”

林碧玉看着他只穿衬衫时完美的身材曲线,感觉呼吸都有些错乱了。

“那我可得先给你擦干净再让你换上。”她说着,拉住他的手腕朝一楼的一个房间走去。

屋子里很温暖,一走进去,林碧玉便使劲扯掉了他的衬衫。周森背对着她,表情冷然,紧蹙着眉头,深邃的眸子里萦绕着一股看破一切的低迷气息。他低下头,看着林碧玉的手一点点地抚过他的身体,擦掉他肩头的红酒,慢慢闭起了眼。

“军哥现在要是推门进来,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喑哑的声音像催情剂,听得林碧玉恨不得现在就和他这样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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