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第349章 相见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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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药铺精心挑选过药材后，赵郡然便带着海兰去了柔音轩。因此时已然雨停了，海兰便收起了伞。

赵郡然起身道：“不必了，反正雨下得不大，倒也无妨的。”她说着就要走，却到身后忽然响起“吱呀”一声。

赵郡然倒也不挣扎，只是由他紧紧抱着。她安静地看着罗启煜发髻上的那支淡色五福步摇，柔声道：“陛下尚在观察你和我，只怕近些日子我们不便常见面的。”

赵郡然道：“我只当你不在，自然就要走了。”

罗启煜埋怨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时辰，你却连等我一刻钟都不能够。”

罗启煜见海兰识趣地离开了，便一把将赵郡然揽入怀中。他的两只臂膀将他箍得紧紧的，像是害怕手一松，赵郡然便会从眼前消失似的。

赵郡然惯爱抚琴，但先前因为同老夫人住在一处，怕吵到了老夫人静养，倒是不曾买过琴。因此每每来柔音轩，赵郡然便会抚上一曲。

罗启煜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只怕这样的日子还长久着，我们总不能总是这般悄悄地见面。”

海兰看见外面又飘起了雨，便劝说道：“小姐还是再等一等吧，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她在圆桌前坐下来，径自倒了一杯茶，却只是捧在手中并没有喝一口。她环视着四周，只见雅间内只有一架屏风，一张圆桌，数卷淑女图，以及几册书籍。

然而她今日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见海兰要去推开屏风，她便朝海兰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们走吧。”

他此刻穿着一身裙衫，头上梳着发髻，耳配明铛，俨然是女子的打扮。赵郡然见了忍不住笑起来，她说道：“六殿下此等打扮，可真是用心良苦了。”

赵郡然见柔音轩门口停着一顶软轿，并不是十分的富丽堂皇，却是同她方才回府时坐的那顶有些相像。她看了一眼那顶软轿，不禁唇角含了一丝笑意。她快步进了柔音轩，便看到柳娘正站在门口同侍人们说着什么。

海兰见赵郡然神色见似乎有些失望之色，心知她必然是因为不曾见到罗启煜而有所失落。海兰拈了一块糕点到她手中，笑道：“小姐平日里在相府怕吵着老夫人，倒也不曾买琴，如今小姐便是可以抚琴尽兴了。”

赵郡然扭头看了一眼，伸手抚了抚罗启煜的脸。他的两鬓已然长出了柔软的胡渣子，他的面上虽薄施粉黛，赵郡然微微触及却还是能够感觉到。她说道：“郡然并不曾想过这一世会有一人真心待我，如今有六殿下对我一心一意便足矣。等郡然完成了答应陛下的事，陛下若肯放过郡然，便是运气。倘若陛下执意杀我，我也无憾了。”

罗启煜将两手移到了她的肩上，带着三分责备七分心疼的口气道：“什么无憾，我今后的日子岂能容你缺席，不许说这样的胡话。”

赵郡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心中清楚，皇帝早晚是要杀她的，她干涉朝政，又是罗启煜看重的女子。将来若有她的立足之地，岂不是要将大雍朝的江山搅得大乱。

大雍朝是罗家一门亲手打下的，他岂容别人来染指，况且还是个女人。

赵郡然知道罗启煜心中也是清楚的，她更相信罗启煜为了保她会不惜一切。